停灵二十日后,到了殡的日。
顾清霜缓一缓神,举目望去,嫔妃们在哭成一片。遥遥可见急赶而来的大公主和二公主正往这边急奔而来。她的静曦被乳母抱在怀里,原已经泣成一个小泪人儿,看到们赶来,又挣扎着要从乳母怀里去:“我要……”
相较于日日与他耳鬓厮磨,她更愿意站在他陵前追忆往昔。
而若新帝年幼,太皇太后、皇太后,便是新帝的主心骨。
皇帝猝然驾崩,新帝就会成为朝堂的主心骨。
予曜遵循祖制,在皇帝崩逝的第二日尊她为太皇太后。可到第三日,太皇太后便也去了。
多奇怪,在他走后的这几日,她时常禁不住地回忆起他的好来。
太皇太后对她一直不错。而大行皇帝……
顾清霜叹一声,柔声跟她说:“母后这几日怕是会很忙,小曦若怕,就跟着三哥哥。若还是怕,就让人来找母后,好不好?”
他总是凉薄的,唯有他走了,她才能这样安心来回忆他的好。若他活着,她便要时时提起十二分的心神,不敢在他面前说过一个字。
于她而言,的日到底是轻松多了。
礼忙着安排丧仪之事,新帝年纪轻,事无巨细都不得不呈给太后过目。顾清霜打起十二分的神打理这些事,以表哀思。
静曦挂着泪珠怔一怔,哇地一声哭得更狠:“怕!父皇走了,我没有父皇了!”
予显:“母后节哀。父皇……父皇病得久了,原也难熬。如今驾鹤西去,倒少了病痛。”
但她终究不后悔一日走来所的一切。
紫宸殿与颐宁正殿一时都成了停灵的地方,宗亲、百官、嫔妃都要去哭上一哭,的,半刻也不得消停。
其余的几个公主见父亲的时间都不太多,皇帝虽待她们也好,分却织不厚;皇们则更是早早就受到了父亲的凉薄,尤其是在荣妃与皇后接连失势之后,他们各自忙着为自己的母亲心还来不及。
角楼上的钟声又撞了一阵,中再度添了一层哀伤。
那天满京城都是白的,哭声从门一直铺到帝陵。顾清霜目送棺椁送地,与予曜一
太后自丧钟声撞响就昏迷过去,继而发起烧,迟迟醒不过来。
里的小孩,总是懂事太早。
首先便是太后的事。
予曜也说:“父皇已逝,母后别再难过得病了。不然我们就……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之后的几日,她也确是忙得脚不沾地。
顾清霜行过去两步,抱了一抱静曦:“小曦怕不怕?”
她该是中四个皇、五个公主里,与皇帝最深的一个。
静曦噎着,一。转而回过味来,又摇起,小声嗫嚅说:“我没事,母后不要担心我,我不是小孩了!”
如今皇帝离世,她自然也是最难过的一个。
她。
“不要撑。”顾清霜摸一摸她的额,有些辛酸。
她记起千福寺的羊小、林间禅房,记起那个雪夜。细细品味,就像饮了一茶,苦涩里泛甜。
唯有静曦,因顾清霜先是妃、后是皇后,自幼便是被皇帝抱在怀中长大的。皇间的万般斗争又都与她没什么系,她日日开心,没什么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