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从里到外的力耗透,更加上病痛折磨,竟无法自主。
等醒来之时,天已经黑了。
他发现自己在一奇怪的所在,不是屋,而是一不大的半圆的帐中。
地上有几烧红的枯木,上面一个锅,里气腾腾地煮着一条鱼,散发着奇怪的香味。
而在他面前,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涂温族妇人,看他醒了,便向外叫了声。
不多时,之前救了薛放的那个兔帽的年长者走了来,端详了会儿他的脸,又摸摸他的额:“已经不了。”
薛放爬起来,却难免碰到了手上的伤。
那猎人:“不要动,你受的伤很重,要好好地休养。”
妇人在旁也嘀咕了几声,仿佛附和,又摇。
猎人却,对薛放:“你是一个人翻过图兴山的?”
他说的是大周的官话,虽然有些生。
薛放:“是,您老人家又如何称呼?是您救了我?”
那猎人的神有些奇异:“你不是北原人。”
薛放一笑:“我当然不是。”
猎人:“那你是谁,为什么要一个人翻图兴山,难没有人告诉你,那是很危险的么?”
“我要到夏州去,十万火急,丹溪河过不去,只能如此了。”薛放看他并无敌意,所以照实说。
图兴山这一片,是涂温族的人行动的地方。本来冬日的话,他们在南丹溪河上自由来往。
只是数天前,丹溪河突然起了皲裂纹,起初还有人敢大胆来回,但很快就不能过人了,冰成了冰块,冰块变作凌。
那天,胥烈等人带薛放在河对面的南驿休息的时候,一个涂温族的猎人察觉,他们这些人自然都是嗅觉力皆极灵的,虽不曾看见胥烈跟薛放,但从金环跟摩天侍他们的派气质,看不是大周人,多半来自北原,立刻示警。
他们族自有一套传信的法,老猎人虽在丹溪河这边,却也看到了警示。
那天晚上,老猎人十分警惕,他发现图兴山的方向,秃鹫们似乎有异常的动,而且传来豹的吼叫。
这图兴山的豹,为王的是一只极大的公雪豹,只不过因为有了崽,这公雪豹就把领地给了那带崽的母雪豹,自己却离的远远地另寻地盘去了。
可昨夜,老猎人却听见了久违的公雪豹的叫声。
他本来怀疑是北原人想翻过图兴山,一夜难眠,次日天不亮便爬上去看究竟,谁知正遇到了薛放。
老猎人埋伏着,打量薛放不像是北原人,只是震惊于他的手跟毅力,犹豫再三,才在最后关将他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