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的唇角牵动,仿佛是一个定神的笑,却并不成功,他dao:“你好像……zuo噩梦了,所以我叫醒你。”
杨仪定神,回想先前荒唐的一梦,她笑dao:“啊、没事。”
薛放dao:“梦见什么了?”
杨仪想了想,有dian艰难地说dao:“好像是……我娘,还有父亲。他们年轻时候……”
薛放很意外:“是吗。”又问:“好好地怎么梦见这个。”
杨仪dao:“以前也常梦见过我娘,只是这还是tou一次梦见他们两人。”
薛放摸摸她的脸:“你是不是白天想过他们?”
“这倒没有。”
薛放盯着她瞅了半晌,笑dao:“要么是他们二老不放心你,xia次你还梦见,你就跟他们说,有我照看着你呢。叫他们别担心了。好吗?”
杨仪笑笑:“知dao了。”因问:“什么时辰了?”
薛放dao:“刚过丑时。”
杨仪皱眉:“你怎么知dao的这么清楚,你没睡着?”
薛放dao:“睡了,刚才外tou有放炮仗的,才醒,恰好看到你被梦魇住了。”
杨仪往他怀中靠了靠:“别担心。”
“我没有,”薛放本能地回了这句,又抱紧她,dao:“杨仪,这是咱们一块儿过的第一个年,第一个除夕夜,第一个大年初一,以后,每年都要这样一起过,好不好?”
杨仪gan觉自己的鼻zi有dian儿发酸,她竟不敢抬眸看薛放的yan睛,而只是把脸往他怀中埋了埋:“嗯。”
她再也睡不着了。
但她不知dao,薛放也无法再ru睡。
方才薛放朦胧睡去,忽然觉着一gu寒意,睁开双yan,见杨仪静静靠在怀中。
他有一种可怕的预gan,甚至不敢去试她的鼻息。因为他听得chu来,她的呼xi很微弱。
他本来不想吵闹,但心中的惊悸越来越重,这才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幸而,幸而……她最终还是睁开了yan睛。
薛放没法想象,假如自己一直呼唤xia去,而杨仪不能醒来的话,那……
他不敢想。
大年初三。
夏州那边儿,小甘同屠竹赶了回来。
小甘先跟杨仪说过了夏州医官署chu1置伤员的详细,又说起屠竹的病症。
原来小甘先前an照杨仪吩咐,针对屠竹失去记忆一节,为他又加了一副血府逐瘀wan,疏通血脉,行气止痛,又每日同他说起往昔的事qing,试图唤醒他的记忆。
只因为夏州方面安定xia来,也不似最初那样手忙脚乱,小甘小连都想回定北城看望杨仪。
不过杨仪不放心,所以小连依旧留xia,小甘则跟屠竹一并回来。
杨仪查看过屠竹的脉以及额tou的伤,对小甘dao:“他shen上的伤既然无大碍,只有tou疾的话,用针灸是最快的。”
小甘dao:“我先前听姑娘说过,本来想试试,又不敢冒险。”
杨仪本来想自己来,但这时候她ti弱气虚,一针两针的无妨,但一来屠竹是tou上的mao病,丝毫容不得差错,而来也不是一针两针就能完事的。
她想起先前在兵备司见过的那个擅长针灸的青年医官,便命人将他传来,询问dao:“‘鬼门十三针’,你可有涉猎?”
那詹医官先是一顿,继而dao:“孙真人的‘鬼xue歌’――‘百邪颠狂所为病,针有十三xue须认’……这是从十三鬼xueru手,疗治诸如失心疯、痫症等……”
杨仪dao:“《千金要方》中记载:百邪所病者,针有十三xue……咳,你既然知dao,那应该也会这套针法。”
詹医官垂首,恭敬而谨慎地说dao:“回大人,xia官实在不敢说会,只是若大人有吩咐的话,xia官必定尽力而为。”
杨仪dao:“不急,你可先练习,而后xia针。若有疑难,可跟医官署众人商议,或者问我也可。”
詹医官见她如此信任自己,急忙领命。
杨仪当xia便吩咐,让他手熟之后,先行在自己面前演习一番,若妥当,便给屠竹用“鬼门十三针”的法zi针灸。
她又对小甘dao:“你可用心,跟着詹大人学一学这套针法,虽有些难,但若学会了,自然妙用无穷……”
这鬼门十三针,据说是神医扁鹊所创,药王孙思邈在《千金要方》中曾有记载。
此套针法对于癔病,痫症,以及失心疯等……一应的tou疾种种,自有奇效,若多一个人学会了,自可造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