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决明被叫来后,薛放问:“那日你在山上对我说的是何意?”
杨仪提了些沿路地方风的话,以及让薛放安心守城,包括医官署的事也要多留心。
李校尉倒是心细,命人专门照看着豆。
幸而初十四就在旁边。
心里像是意识到什么,薛放定睛看去,却见被杨仪扶住的那人,冰雪覆盖两鬓,连眉端都挂着霜雪,熟悉的眉,那……那不是自己吗?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种形。
薛放愕然:“四天吗?”他重又看看手掌,难自己先前记错了,伤原本就是这样?
直到他看见,杨仪扶着一个人,正焦急地唤他:“十七……”
而且决明说长生南山有人参花,果然他们就找到了那大参王,说碰参王便会“坏”,那参王果然灰飞湮灭。
但对初十四而言,这总比之前决明的那句“会死”太多。
他猛然抬手,看向自己曾抓过那只人参的手掌,却意外的发现,手上的伤仿佛愈合了不少。
他所说的一句一句都应验了,那杨仪究竟……
决明起初不答,但大概是受不了这屋紧张的气氛,他小心地摇了摇。
薛放等了一会儿,便改:“如今那花儿没了,杨仪……会怎样?”
豆从长生南山回来后,就显得有些焦躁似的,四走动。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薛放几乎又有混淆,不知自己人在哪里,是什么时候。
他还没清是怎么回事,那个“自己”,随着杨仪的动作,犹如一截断了的木桩般,向着她倾倒。
也没有觉到什么不对。
不过想来也是,决明虽有过人之能,但似乎他所“未卜先知”的种种,多半是他亲自过目、或者是听闻的。
薛放本以为是普通公函,不以为意。
薛放摇,他闭上双,寻思杨仪临别之时跟自己说的话,总觉着哪里不对。
初十四:“加上今日,四天了。”
李校尉却又舒眉展地说:“据说是永安侯命人送去,专门给薛督军的。”
决明深深低,嗫嚅:“、离开……太远,我、我看不到。”
不过决明不知怎样,竟对豆格外上心起来。
又说她但凡得闲就会写信给他、叫他不要着急等等,落款日期,算起来正是五六日前。
决明的嘴唇抖了抖,终于:“不、不知。”
初十四心一紧,忙问:“这是何意?”他担心决明被吓到,便温声:“决明,你说实话……说你知的就行了。”
薛放立刻:“拿来!”
“我昏迷了多久?”薛放不由惊心。
“分开了?”薛放定定地望着他:“怎么说。”
初十四接过来,也看了会儿,笑:“仪儿的形好像不错。”
初十四屏息,连薛放也呆怔。
薛放抿了抿唇,将信将疑:“那之前决明的话又是怎么?”
薛放拧眉:“颠士……”他喃喃了几声,问:“决明呢?”
决明的珠转动,仿佛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他听见杨仪的呜咽:“不……不!十七!”
初十四还是决定往好想,于是:“他只是个孩,也许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初十四接过来,递给薛放,他急忙将信拆开。
“不!”薛放心巨震,猛然一挣。
“有杨仪的消息没有?”他无心多想别的。
决明就在门外,正蹲在地上,望着面前的豆,时不时伸手抚摸它的肚。
初十四犹豫了会儿,说:“有。他们到了澶州的时候,已经同俞监军分别。”
李校尉,手中拿着一封信笺模样的,:“薛督军,是定北城里送来的急信,说是昨儿就到了,只是您不在,故而才命人转送过来。”
薛放这才想起来,之前他们的长生南山之行。
原来是杨仪的亲笔信,信上也提了在澶州跟俞星臣等人分别、要去寻颠士的事。
薛放愕然,自己不是在这里么?她为什么……
初十四:“说是要去找那个什么世外人,一个士,小公爷随行陪着。”
就在这时,外脚步声响,原来是李校尉兴冲冲而来。
如今杨仪早已经离开北境,相隔千里,如果决明还能“算到”或者“看到”她如何,那他简直不是“人”,而是不折不扣的“神”了。
薛放从到尾看过,又重新看了两遍,才递给初十四。
初十四愕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