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语湉低,笑了笑。她今天没化妆,素白的一张脸上清洗涤过一样净,这一笑,倒和十七八岁有八分相似。
他在说,对不起。
日光越来越放肆,匡语湉和宁凛从墓园来,大地已经映上了大片浅。
微凉的温度从指尖传来,他没有开,但所有的话都已经在不言中说完。
这里的地址在市里价格算中等,顺着长长的台阶往上走,大概在C区的第五排左右,他们找到了宁冽和匡母的墓碑。
她兀自想着,耳边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黑的墓碑上,小小的一张照片很旧了,照片上的人眉桀骜,静静地看着他们。
匡语湉抬起,冲一旁的宁凛说:“喂。”
车驶老街,过了架桥,汇来往的车中。
宁凛忽然转,快步走回去,靠在墓碑前,抬手抚了抚冰冷的碑面。
匡语湉也由着他看,自己专心开车。
匡语湉盯着墓碑上“宁凛”两个字,皱了皱眉,问他:“什么时候去把相关手续给办了吧,把碑文和照片都换掉。”
两座墓碑都很净,看得时常有人过来整理,匡语湉把早早买好的花束一边一捧放在他们面前,再是纸钱、蜡烛、祭品。
他们又在墓园站了好一会儿才走,离开前,宁凛回望了望,黑墓碑上的金小字刻着“宁凛”,照片也是他,但在他的里,仿佛看到的是宁冽在向他微笑。
匡语湉把车停好,和宁凛一起走墓园。
宁凛回,她把香举起来,他心领神会,解开自己的大衣,把她半个笼在自己的怀里,挡住了恼人的风。
宁凛看着自己的照片,静了好一会儿,迟缓地,“嗯。”
他在无声地歉。
顿了,他抿抿嘴,神望着前方的挡风玻璃,“不是买不起。”
然后是宁冽。
她蹙了蹙眉,宁凛见状,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问问理员。”
还是说她真的已经开始老了?
匡语湉不太记得自己把车停哪里了,她之前嫌停车场太阴冷,直接把车停在路边空位,现在好了,挨个找也找不到。
宁凛本来只是随意看看,但瞧见她的笑容,一时间移不开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日光在上越来越,匡语湉眯着睛,终于把香给上了。
,往自己的袋里看了一,明白过来。“老江先借我用的,回来这阵匆忙的,没想到去换。”
难是最近太累了,不至于记这么差吧。
天地间有风,她尝试着香,了几次都没成功。
虽然她也不知,相关手续是什么手续,由哪个门作。
但人还活着不是么,既然活着,立个死人的碑算怎么回事。
宁冽死的时候和宁凛换了份,一切都是照宁凛来的,包括这张照片,其实上的人不是他自己,是宁凛。
今天天气很好,日很足,路上的车格外多了些。以往半个小时的车程开了快五十分钟。
匡语湉听到了。
他转朝岗亭那儿走,匡语湉站在树荫底,看他离去的背影,收回,低琢磨着自己到底把车停哪儿了。
*
她甩甩灰,三递给宁凛,他沉默着接过,在匡母面前拜上三拜,把香小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