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喜。
“童航家里事了,我们没有办法,”佛堂里,只有我低低的声音,
小时侯,一放学,应祺和我就偷偷溜到这佛堂,趴在地上拍洋画儿,玩弹珠,也没少让师太捉住了责罚。
嘿!有了!
扭看向旁,应祺的影在烟雾里迷蒙如幻影。不奇怪他也在这里,小时侯,我们就有这样奇妙的默契,我难受的时候,他总能知。如今,我想,那份应还在吧。
拾起一颗,熟练的屈指,应祺弹开一颗黑。
“你喜银。”
这是我们的玩。
“余米,你有多长时间没过烟了。”
“胡说,这些银的全是我赢回来的,瞧它有多少――――”我用脚随意的扒了扒,笑地蛮憨。突然看向应祺带笑的,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当然,很多银的是你赢回来送给我的。”
“当然。”
“还在吧。”
赎什么罪?
相视一笑,彼此中有着了然的趣味儿。这些烟屁让两人同时想到隐在这佛堂的“秘密”。
“这些珠一大半儿是我赢回来的吧。”
脚边已经横着几只烟,手上这只也快烧到烟屁了,烟上吊着长长的烟灰,燃烧的亮光在晦暗不明的佛堂里时隐时现。
叼着烟,眯着,我蹲在佛桌前,左手在曳地的冥黄绸缎里摸索。
“是啊,所以,你专门找银的碰――-”
掏一只致的小瓷坛,开上面沉沉的浮灰,打开一倒,五颜六的珠洒开一地,还有各式各样希奇的洋画片儿,反面,依然写着,应祺,余米――――
专心地着烟,一一,也专心地听着曲,脚上甚至着拍。乐曲旋律采用了中世纪末日审判的圣咏的曲调,给人以阴阳怪气的觉。起初音很弱,逐渐发展到全奏,好象聚集到墓场上的骷髅越来越多,舞得越来越烈。木琴的枯音,描写了骷髅在舞中的互相碰撞声。整支曲,神秘,恐怖。
“我需要两千万,我就想要两千万――――”象个孩有了执念,我喃喃一句,一烟,眯着盯着那满桌通红的烛泪。
笑了笑,我睨着他的手。那双漂亮的手正将横在地上的一只只烟整齐的摆在我们之间的门槛上,象儿时玩耍的小玩意儿。
我不得不承认,俞浦很了解怎样突破人的心里防线,瞧!他不是成功让我有了罪恶了吗?曾经我理直气壮的放纵,此时此刻,无论如何,成了我承重的枷锁,我承认,我扛不住了。
这只曲描写的是死神在墓地里为一群骷髅拉小提琴的故事,尽是描写死神的,但其中的旋律特别是小提琴却很动听。我一个人时,很喜这支曲。虽然,此时中不中,洋不洋,可我就想这样!放纵着,就让我这样吧。
“我想要两千万。”了烟,我喃喃。我这话说的也是真的,我现在就想要两千万,救救我的童航,也救救我自己。
“余米,现在你想要什么,我也会给你的。”拂开我颊边的发,应祺这话说的真心。我知他不会矫,打小儿的谊,他说这话是真的。
带来了一支小录音机,是那种很古老的方块,以前,人们常拿它来听“党中央的报告”,可现在,它播放着法国诗人卡扎里斯同名诗篇改编的。
我知,自己现在有这样的想法糟透了,可是,我禁不住自己这么想:两千万是在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