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糕,温离慢整个人都颓废地趴在了桌上,薛自太和殿去,却并没能回太医院,而是被陆恺拦住,又被带去了御书房,手里还拎着那篮又大又圆一看就很甜的。
寿力夫一语不发地侍奉在一旁,直到时辰差不多了,才小声提醒:“官家,该回太和殿了,否则娘娘要找您了。”
“此事不要向娘娘提起,若是给娘娘诊脉,你知应当怎样说。”
官家放手里的朱砂笔,淡淡:“起来吧。”
陆恺悄悄顺了一个藏在袖中。
“是。”薛连忙应声,“臣决不会向娘娘走漏风,除此之外,娘娘生活的环境最好要安静些,心也要维持舒畅,健康饮多多走动时服药,都对娘娘的有好。”
“不行。”紫鹃决摇,怕自己被说动,连忙脚底抹油带着糕先溜,免得对上娘娘那双汪汪的眸心。
如若要打掉龙胎,温娘娘必定活不成,可若要养胎,这孩也不一定能存活,即便到时候当真能生来,死胎或是同患心疾的可能都比生一个健康孩的可能更大,这本就是一条死胡同,薛唯一能寄予希望的,便是在娘娘怀胎这剩的时间里,能够找到救治之法。
官家这才注意到薛手里还拎着个小花篮,正是温离慢的,里面装着洗净的饱满,太医院虽汇聚了天底最优秀的大夫,可薛若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官家昨日绪失控,暴怒过后才有些后怕,倘若真杀了薛,他的杳杳才药石罔效,无药可医。
说的残酷一些,温皇后落不落胎,不过是现在死和几个月后死的区别。
“薛御医说了,娘娘要少吃甜,今儿一上午娘娘都吃了三块了,可不能再吃了!”
薛不敢答话。
待到薛退,他才又吩咐寿力夫给予赏赐,薛别的不缺,就是缺钱,因此官家也很实在,直接赏了黄金白银珠宝玉,算作给他的补偿。
随后,他一人在御书房坐了许久许久,折没有看,只是两指扶着额,静静地坐在那儿。
他不是怕死,他是怕给了帝后希望,又让他们绝望。
但可能极小,薛本不敢夸海。
那些民间的大夫,医术本不及太医院的御医,官家盯着篮里的看了两,缓缓:“退吧。”
到了御书房,这是薛自那日惹怒官家后第一次与官家见面,他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行礼:“臣薛,叩见吾皇!”
官家这一生,从未有过快活时刻,他嗜杀好
“回官家。”薛的声音有些颤抖,看得他是着极大的压力站在这里,“娘娘的本不能孕育嗣,先天心疾者,活过二十岁的寥寥可数,娘娘本受不起落胎之痛,可臣不敢保证,孩是否能够顺利降生,更不敢保证娘娘……”
薛起来后也不敢开,只垂手侍立在侧,官家不说话没人敢声,良久,才听官家问:“娘娘如何?”
过了会,他听到官家淡的几乎听不清的声音:“……朕不敢见她。”
温离慢比一手指:“再来一块。”
寿力夫闻言,心中真是痛悔交加,一时间眶酸涩,几要落泪来。
官家也并不需要答案,因他早已心知肚明,“朕恕你无罪。”
“谢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