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压在心中的大石忽然粉碎了,我猛然想起禽兽和非禽兽都已经不在了,我边的男人不再是十五岁的孩,他已足以我遮风避雨,我小心地将缩着的脑袋伸
如今从街走到街尾,年轻男女或醉汉三五成群,或两两相伴,提着小花灯,笑着闹着经过边。总会惊愕或惊艳地望我们两,然后笑笑离开,不敢扰。
时起驾?”
我死活不依,对镜中人自恋了一会,叹息着回翻红蝎帮着拿回来的包裹,将易容的瓶瓶罐罐全拿来,习惯开始化妆。
以前单门,就算化妆成老太婆,都会被光棍无赖调戏。
“抬起,不要怕,”石给我一个鲤鱼花灯,他的笑容在灯光里格外灿烂,“从今以后,你可以昂首地走在街上,想去哪里都成,再也不会有人难为你,伤害你了。”
我再问:“人家说你怕媳妇咋办?”
我一边应一边打开他带来的包裹,里面尽是大红大绿的俗艳衣裙,幸好绣工巧手,在上的大朵牡丹、蝙蝠、福寿纹虽数目繁多,款式却别致,旁边的锦盒装着七八只首饰金簪,雕琢,件件又又重,尤其是那黄金掐丝镶宝九凤冠,每只凤凰中衔着一颗拇指大的东珠,凤凰睛镶着红宝石,底座是海外来的大颗祖母绿和钻石,上就像圣诞树,足足有一斤重,这一起来,活像爆发的乡地主婆,俗得没法见人。
“要穿红裙。”石唯恐人家不知他带正牌娘门,满怀地徐徐叮嘱。
石犹不满意,嘟囔:“咋那么素?脑袋上再。”
我给他唱戏似的腔调逗乐了,装模作样弯弯腰,侧脸坏笑,也像唱戏似地回问:“夫君啊,妾驽钝,不知可要贤良淑德?三从四德?以夫为纲?”
“不要了不要了,”石连连摆手,大度,“堂堂男汉大丈夫,应不拘小节,哪能斤斤计较这小事?”
我满额黑线看着一桌恐怖而昂贵的衣裙,再次为某人十年毫无长的品味扼腕叹息,亦为珠宝行的老板庆幸――卖不去的货都一气解决了。最后挑挑拣拣选条石榴红面裙,紫绣牡丹琵琶袖薄绸中衣,外面罩了件宽大的宝蓝绣兰花的薄纱罩衣,勉勉不至于吓死人。梳长发,思索许久,盘了个简单的单髻,鬓角两支金花钿。
石急忙打我沾药粉的手,扯着就往门外走。楼护卫不知为何消失不见,大门如涂了油似的一推就开,我被一路拖着走绣楼,来到街上。七彩花灯照得整条街如白昼,三米的龙腾虎跃,有致小巧的鱼戏莲花,还有许多卖小吃的小贩在穿梭,“糖葫芦!”“烤红薯香甜!”“油炸糍粑不贵!”吆喝声嘹亮,香味阵阵飘鼻中,引着所有人的胃。
石怒:“都是一家人,我疼媳妇能说得上是怕吗?!谁敢说三四,乱嚼老就撕――拖去打一百大板……”
我看着他又急又恼的神,笑得直不起腰,忙跑去梳妆。
他在后嚷着:“不准红杏墙这条,你还是要守的!”
只是因容貌导致多年追捕躲藏和十年隐居,我胆小如鼠,除在自己房间外从未卸易容,对人前脸恐惧至极,如今只能护着脸,瑟瑟缩缩躲他后,唯恐被人看见惹麻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