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妈妈没了,她也失去动力,前路茫茫不知哪里可以歇脚,大学是回不去了,还有没还清的债务,她觉得好累好累。
“我还奇怪呢,你不说相声会死吗?”
等挂了电话,她由衷称赞:“三姑不愧是三姑,名不虚传。”
其实早在两三年前,外婆促她谈恋,她曾经冲动地表过自己对清彦的心思,当时老太太颇为惊讶的样,似乎从没想过这种可能。
三姑语气快:“你们一起过夜啦?可以可以,展不错,继续保持哈。”
陆梨越打字越伤心,仿佛人生一片晦暗,前途看不到半光亮,对自己完全失去信心。
“……好笑吗?”
“清彦哥哥,你好。”
他在信中称她为勇敢顽的小斯嘉丽,因为知陆梨喜《飘》,喜郝思嘉。
“还可以。”
回去少不得被外婆一通盘问,老太太因她夜不归宿竟兴得哼起小曲儿,差不多将霍旭西当准外孙女婿。
其实在此之前他们并没有多么亲密,邻居的那几年,不过就是友善的邻居,偶尔他帮她补习功课,或者双方家长相约一同上超市买菜,仅此而已。
“你喜清彦?怎么会呢?”可咋整,她认为辜清彦只把陆梨当妹妹,甚至当一个小孩,这种认知如何能产生男女之?况且两人实在不般。
陆梨抓耳挠腮,很想告诉外婆,其实她在等辜清彦回来……可是不行,现在还不能说。
辜清彦是值得的,陆梨对此信不疑。很多次觉得走不去,都靠想着他才度过那个难关。
登录邮箱,她给辜清彦写了一封很长的邮件。
心里很害怕,只是不敢停来想,什么都不去想。
陆梨瞪过去。
浑浑噩噩昏睡几个小时醒来,脸颊的泪了,糊着肉有些绷。她准备机,却发现辜清彦给自己回复了邮件。
她难以忍受,跑门,到附近的网吧上网。
她发邮件,着耳机在网吧睡着,耳机里单曲循环。
霍旭西回:“这么说你外婆应该排行老六。”
她一边泪一边写这封邮件,像《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那样将自己和盘托。
后来这封邮件被她截图保存,一直放在手机相册。
早饭过后,手机也充好电,陆梨自个儿叫车走了。
虽持怀疑态度,老太太仍找了个机会向辜妈妈旁敲侧击,打听她对未来儿媳的想法。
霍旭西说:“你想多了,别拿去乱讲,毁我清誉。”
外婆安:“知识分家庭古板得很,无聊得很,我们梨乖巧又灵,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不伤心哈。”
不醒,只能捎回家咯。”
陆梨知以后难过得哭了一场,她想爸爸妈妈。
“你不接茬会死是吧?”
除了哭灵,不知自己还能什么,唯一让她留恋的就只剩外婆……
辜妈妈说:“也没什么要求,本科以上学历,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行,最好教师或者白领。关键是家庭背景和成长环境,毕竟父母的为人影响着孩的格,我们也希望以后能跟亲家和睦相。当然了,清彦自己喜最重要。”
陆梨也不愿老人担心,就说:“我只是随便胡扯的,谁让您一直我找对象呢,您怎么还当真去问了?”
她羡慕他圆满的人生,父母健康,家庭幸福,他从小成绩优异,考上重大学,之后又拿着奖学金国深造,前程一片光明。
而她什么都没有了,家、母亲、大学、前程,以及尊严。过去两年如履薄冰,不敢回细想怎么走过来的。每一天,妈妈在医院息,外婆那么大年纪日夜陪床照料,她呢,像个行尸走肉,奔波于一场又一场丧事之间,为陌生人哭灵。
“谁跟你说相声……”
陆梨不知自己这样会不会很唐突,但她没法考虑那些。
陆梨自然听不去。虽然她达不到儿媳的要求,但没关系,只要把清彦搞到手,其他都不成问题。
“你快乐过生活,我拼命去生存,几多人位于山之巅俯瞰我的疲倦……”
听见“清誉”两个字,陆梨险些饭。
外婆说:“胡扯最好,清彦是很优秀,但那个孩没有烟火气,不适合过日的。”
这个观念源自那年的那天,妈妈的丧事办完,她和外婆回到租屋,疲惫不堪,老人家先睡了,陆梨心中空,两年来压抑的绪无宣,好似浑浊洪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