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霸占了容尘的卧室,容尘连梳都要避开她,沐浴更是不方便。偏生他极净,也就只得去后山山泉里沐浴。好在他是修之人,素来健,不惧山泉冷。
岂料安静了不过片刻,那河蚌就寻了来,一边跑还一边嚷:“容尘,原来你在这里!”她奔过来,慌得容尘不顾着中衣,径自先披了袍。还来不及说话,那只河蚌已经气吁吁地开,“容尘,格老的,你帮我也洗洗呗!”
个女,他不想发生什么意外。
河蚌来者不拒,比潲桶都威武!
那河蚌却十分地不自觉,整个人都倚了上去,动得泪满面:“容尘,谢天谢地你终于念完经啦!!”
膳堂有细心的小士自然也留意到知观最近量大增,但碍着他素来严厉,不敢问。
他累了几天,这一沾枕难免就睡得
容尘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容尘,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他扯了一段风的丝瓜襄,给这个河蚌壳。
容尘叹气,起去到膳堂,又寻了些菜包、糯米糕来喂她。来时怕不够,把厨房里的几黄瓜、两个鸡都给捎上了。
怒斥还没,那河蚌已经扑嗵一声栽山泉里,然后它一翻,变成了只四尺来长、黑黝黝的大河蚌。它蹭到容尘边,毫不自觉:“知观,帮忙壳!”
只是料不到这家伙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如今都快三更了。
容尘以拂尘格开她,晚风轻送,整个风里都飘散着他的香气。那河蚌就更饿了:“嗷嗷,晚上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桌上河蚌穷吃海喝,容尘拿了个馒,细嚼慢咽,举止优雅。那河蚌很快就解决了桌上的菜,然后她开始盯着容尘手上的半个馒。容尘觉得这目光很熟悉――他在外面用饭时,路边的野狗经常这样盯着他看!
近四更时分,容尘把河蚌得油光瓦亮,这河蚌却又睡着了,还在里吐泡泡。容尘将她抱回卧室,他打了几天坐,白日里要科仪,晚上又睡不好,铁打的人也有几分疲惫。此时看看睡得正香的河蚌,心里难免便找了个由――她不过是只河蚌,或者,也可以不用那么讲究吧。
容尘闻言就是一阵恼怒,他本就是个不解风的,平生极厌恶搔首姿、卖艳的妖怪,此刻闻听这话,他不知怎的竟想到那双绑着红线金铃的致小脚,顿时对这河蚌的态度就急速转恶:“你这说的什么话……”
夜幽深,风撩山林,草木窃语。容尘缓缓褪袍,将外衣连同里衣一并搁在泉边的青石上。月亮羞地了半张脸,又隐浮云深。山泉浸透每一个孔,他长吁一气,彻底放松来。
“……”他轻轻叹了气,把手里的半个馒递过去,那河蚌咧嘴一笑,“就知你吃不了!别浪费,浪费……咯吱(可耻)!”她咽着馒,齿不清。
不过这事儿说来河蚌也有责任,壳就壳么,还洗澡……
容尘摇摇,仍是回了卧房。里面已经摆上一桌斋饭,考虑到这河蚌的饭量,容尘特意叮嘱弟多了几个菜。
这么一想,他很快又醒过神来,将这河蚌抱到密室里,想想又扯了被给她盖上,这才回得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