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业一怔,果觉这十月的天酷无比,那河蚌笑容不敛:“这池真凉,若能洗个澡就好了。”
他轻声赞叹。
“知观……”他开唤得一声,突然又转看向池中——那一朵红莲,不是他的袈裟所化,又是何?
午时节,刘阁老正和容尘谈他新宅的地基风的事,堪舆之术是容尘的专长,迦业并不参与,只在池边望着那一池残荷,也不知思索什么。
容尘收了术法,茶雨骤停,那一朵红莲如一团火焰自池中冉冉而升,仍回到迦业手中。迦业再不敢托大,斟茶敬容尘。容尘并无得,姿态不卑不亢,二人互敬,倒也一团和气。
是儿戏。”他缓缓行到席间,取了河蚌面前的一盏清茶对天而泼,也不见如何作法。
迦业兀自微笑,只觉家障之法,倒也不足为奇。正开,突然埋首一看,顿时失——他上红金钱的袈裟不知何时已然失了踪影,此时上只着了一黄的僧袍!
容尘一惊,连忙上前,右手指凌空画符,中念念有辞,片刻之后一声清喝:“破!”
迦业往后退一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有何见教?”
迦业中便暗了天,夜渐,皓月中悬,池中绽开了六月粉荷:“好的一池荷花。”
刘阁老向刘老太太施了回,刘老太太此时见了真本事,哪还犹豫,当即就喜笑着连连。
河蚌笑若银铃:“月好,荷花也开得好。”
容尘言喝止,迦业也不能和女分辩,并不答言。但那河蚌可是个小气的,她一直怀恨在心!
但迦业对容尘边这个河蚌仍然是没有好,筵宴将尽时也话里有话地劝:“不论是信佛奉,终究也是讲求不生妄心、守静观。知观品行洁贫僧素有耳闻,只是之一字,易生杂念。虽有得益法门,终也不宜过甚。知观也须思之、慎之方是。”
“是啊,”迦业轻声重复,“池真清凉。”
大河蚌语言嫣然,那目中仿佛凝聚着千顷碧海,波澜起伏哉壮哉:“天好啊,大师。”
叶甜也还能帮上些忙,自然跟在容尘后,姬妾们没讨到双修的妙方,正暗自计较不肯散去。
迦业耳中只听见夏虫长鸣,风过荷叶,余香盈袖。他放禅杖,开始缓缓脱掉黄的僧袍,脱掉里面的中衣,再脱灯笼、芒鞋。
大河蚌蹦蹦地走到池边,冲迦业和尚就是一笑:“大师!”
容尘还未接话,那河蚌已经脆生生地开了:“大和尚好没理,怎地如此怂恿我家知观?”
大河蚌飞快地跑到容尘边,扯了他的袖角听他谈风局。迦业大师正要脱里的时候,园中某姨太太一声尖叫。交谈中的容尘和刘阁老俱抬看去。只见满池残荷边,迦业大师脱了衣,大有“到此一游”的意思。
河蚌缓缓往后退:“四无人,去洗个澡吧。”
然片刻之后,但见满园茶雨,香气清幽、沁人心脾。诸人正觉玄妙,却见那池中开一朵火红的莲花,莲生重、其上金光转,恍恍然不能直视。
迦业只觉前夜猛
一场宴罢,容尘同迦业虽奉行法不同,倒也还相谈甚。容尘博闻广记,迦业也算是得僧,二人相遇,又哪有不惺惺相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