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时有过?他们兄弟两个要去南洋了,今后都不回来。这才来同我个别,看你那小心儿……”
“去找你嫂,到底
庚武蓦地恍惚中回过神来,容清肃,把商契在桌面上扣:“对不起,贱外未归,这风雪天气诸多变化,在须得城去看看。货从福城发,拉瓦先生要多少即刻便能有多少,合约待庚某回来细看后再行定夺。”歉然打了一拱,不待他夫妇回神,便撩开袍摆起告辞。
前是秀荷的巧笑倩兮,又是素玥的幽怨眸,忽而又掠过陆总苍鹰似的脸庞,看手中密密麻麻文字,不由花心乱。
“雪得没完没了,能回来早回来了,谁晓得他要耽搁到几时。薄您面了,走着~”梅二的声音总像是着讽刺。
侍女掂着酒壶,青青红红的酒沿着白瓷杯沿徐徐往,庚武想起晨间秀荷攀在膛上的纤细手指,心神又有些恍惚——
夫妻两个对看了一,从前不晓得,近日一喝,才方知那被梅静斋霸住的青红乃是兑了的次酒。待把庚家酒运回去一比对,价格不相上,不消多久就能把他梅家生意抢占。
“你知得越少越好。镇西王府被抄了,我娘死得太惨,我有我自己未了的宿怨……”
庚武心绪有些乱,因见对方忧虑,脆直言:“承蒙夫人抬,这酒乃是岳丈大人半生心血,在福城地界堪称佼佼。如今大江南北但凡是青红,十有八、九皆自在的‘雲秀酒庄’。生意人讲诚信,的是货真价实。您此刻喝的是甚么酒,给的是什么价,日后收到的就是什么货,否则大可原装退回来,庚某愿自摘招牌。”
听庚武如此磊落,那拉瓦先生便把商契推至桌面:“既然庚老板把话说得如此痛快,又有李大人夫妇作保,这笔生意我们自然放心。只要您确保货真价实,价格甚么都好说。这是商契,您先看看,若是都妥当,即刻起便可以开始备货,大概个月初我们就海返航。”
拉瓦先生疑惑:“庚老板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府老练,不由叹:“想不到声名赫赫的庚老板竟然如此年轻。这青红酒,我们从前在南洋也品过,那时已经觉得十分好喝,但今日在贵店一品,才知什么是真绝。酒我们是很满意的,只是还有些细节,需要和您再商讨商讨……”
窗外落雪扑簌簌,风把纸页得沙沙细响,大张走过去关窗,听见楼中年男谄媚的笑声飘上来:“唷,啸老板您这就走了?赶明儿梅先生回来,还请您二位赏脸搓一顿。”
“他们兄弟两个要去南洋了,这次去了就不回来……”
庚武接过商契,脑海中忽而掠过昨晚那一场清梦。旷谷幽寂,看见梅孝奕坐在轮椅上,旁倚着秀荷与花卷,像一家三有说有笑。叫她,声音在空旷梦境中四面回,她竟丝毫未闻;想骑过去追她,她却已与梅孝奕消失在遥远光晕里——
瑞安戏苑后门女人的嗔又回响在耳畔,梅孝奕要去南洋了……奇怪,莫名其妙怎么想到这一茬?
大张从门外来,满面讶然:“大哥,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