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里迎来人接过油纸伞,一个丫鬟见到傅容掩唇惊叫了声:“将军怎么湿得如此厉害?”
薛纷纷恶声,“把你卖了,大雨天扔在街上乞讨,反正你喜淋雨不是吗?”
“让你脱衣服。”薛纷纷傻乎乎地又重复一遍,没回味过来其中缘由,少顷脸上腾地一红,转便往外走,“将军自己换吧,我先去。”
一直到了正室,都能听到傅容的笑声,低沉浑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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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纷纷有些后悔只带了一把伞来,现这光景难免尴尬,两人挨的极近,周围尽是傅容的温和气息。她往边上躲了躲想拉开两人距离,被傅容一条胳膊又捞了回去,不容抗拒:“伞太小,过来些。”
即便有再大的气如今也已烟消云散,薛纷纷盯着他看了半响,一声不吭地拉着他回御雪庭去。穿过廊庑,走过垂花门,傅容步履从容地跟在她后,“夫人要带我去哪?”
被他训斥的丫鬟缩了缩脖,躬退。
傅容将伞交给人,眉一皱不以为然:“再换一便是,何须大惊小怪。”
闻言傅容朗声一笑,“好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
薛纷纷自然注意到一旁丫鬟的火视线,不着痕迹地挨个瞪了一遍,将傅容推室,仍不忘回吩咐:“把姜茶端到里面来,再准备巾栉和一套净衣服。”
语毕转红木浮雕牡丹折屏后,见傅容仍旧站在那不为所动,不由得蹙眉,“将军还愣着什么?快把衣服脱了。”
傅容挑眉,毅五官染上揶揄,“夫人说什么?”
真个天气变幻无常,这雨一直连续不断了两个时辰,仍旧不见停。
伞,将少女纤细揽在怀里,一同走雨幕。
御雪庭早已有人等候,见他二人平安回来,饭饭早已准备了姜茶端来,莺时备着巾栉在一旁等候。谁想薛纷纷没事,唯有将军蟒服尽湿,贴在半边上勾勒劲壮结实的躯,屋里丫鬟忙垂帘,脸上一阵燥,不敢再看。
傅容在她对面八仙椅上坐,“那便喝一碗吧。”说着看向薛纷纷,便见她上披着金丝妆花毯,裹得严严实实,手里捧着碗乎乎的姜茶正一一地抿
被他握着的臂弯一阵无力,薛纷纷三两慌忙挣脱,从折屏外跑了去,“我才不看,你若再不换衣服,活该受凉!”
“……哦。”薛纷纷没法,便不再抗拒,压心异样,一路念着大悲咒回到将军府。
“怎么是你来了?”傅容低眸问。
薛纷纷姜茶才喝到一般,傅容已经换好了衣裳来,一及他视线薛纷纷连忙别开。想了想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复又转过去问:“将军要喝碗姜茶吗?虽是夏天,但着凉也很麻烦,喝了能抵御风寒。”
薛纷纷望去,顿时一愣。这才注意到傅容的半个近乎湿透,仔细一想正是没护着她的那半边。原来他竟将整个油纸伞打在薛纷纷上,独自淋了一路也不发一语。
没走两步被一只宽厚手掌扣住臂弯,傅容低哑声音就在后,“不必,夫人就在这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