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纷纷垂眸,里清明澄澈,嘴上却说得激,“母亲教训的是,纷纷谨记在心。”
薛纷纷放墨彩山茶杯,“这是手丫鬟的上清,母亲每日用一颗,能够耳清目明,且舒缓痛症状,对颇为裨益。”
看样傅老夫人尚且满意,在薛纷纷正起告辞时她招了招手,把薛纷纷叫到跟前,拿过她左手往掌心放了件什。摊开一看竟是枚钥匙,薛纷纷抬眸困惑不解,迎上她坦然视线。
安,顺说了近日来发生的事,话里容离不开“请母亲善待纷纷”。沈景仪如何能不善待她,看着儿对她愈加上心,抱孙指日可待,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见薛纷纷不说话,瞥了一继续:“杜夫人不肯罢休,回只需找我面便是,不必何事都端着,我不会吃了你。”
薛纷纷暗自大,“有些看懂了,有些仍旧不明白。”
她能破解几十种华容解法,却看不去一本账簿里的文字。生生地在桌案后坐了两个时辰,除了想撕书没有别的念。
莺时立即低,“是您。”
此话甚得薛纷纷心,她将钥匙拿在日光把玩,眯眸望去,“可惜我不会账,日后若是将军府弹尽粮绝了该如何是好?”
这丫鬟说话愈发无法无天,薛纷纷淡淡地睨去一,“谁才是小?”
莺时劝:“大抵是想通了,觉得为难小实在没甚意思。”
傅老夫人淡淡应了声,“那怎么不到留玉斋问?”
莺时恨铁不成钢,“所以老夫人才让您先学着,多看看几年前的账簿,省得届时了差错,全府都跟着遭殃。”
先前还对她戒备生疏,如今态度完全翻转,竟然站在她这边说话?甚至还交给她库房钥匙,真教人猜不透其中心思。
一直到从留玉斋来,薛纷纷都于恍惚边际。
不是莺时诋毁,而薛纷纷本就不是这块料。
闻言莺时立时捂住嘴,踱步跟在她后。
如是说教一番,沈景仪对她反应尚算满意,着佛珠念了两句经文,掀眸睇见手边的白瓷瓶。这才想起来倒在掌心一颗,看着与平常药无异,送中却异常清凉利,耳目通畅,浑神不少,“这东西是?”
沈景仪端茶饮了一龙井,“这是库房钥匙,日后便交由你打理了。我每日诵经念佛,没有工夫打理,账册也需得你一并看,若是遇见不懂之可来问我。”
不得不说她把薛纷纷语气学了七八成,不愧是成日跟在边的,说话也如一辙。
薛纷纷一时怔楞,握在手心了句:“是。”
这不就结了,薛纷纷步伐松快地走在前,声音悠悠传来,“日后你再说话没大没小,仔细我了你。”
“我怕扰了母亲清净,是以想攒着问题届时一块问。”薛纷纷睁说瞎话。
“这几日不见你去问我,可是账簿都看懂了?”老夫人在她对面八仙椅上坐,姿态端庄地问。
若不是一回老夫人来视察,恐怕她得一直颓唐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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