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起俯瞰她,嘴边挂着若有似无笑意,大抵是被她气得,“这么说还是我的错?”
平南王坐在一旁的交椅上乐呵呵笑个不停,别看平时严肃非常,其实骨里便是个老顽童。家中有喜事自然掩不住的喜,连忙吩咐底丫鬟去炖些补的汤盅来,“淮山赤小豆煲猪骨汤得清淡些,煲得时候长些,好便送来游思居。”
原本严肃的话题被她这么一胡搅蛮缠,登时少了盛气凌人的况味,傅容无可奈何地了眉心低笑声,“你是何时察觉的?”
后半句话吞回肚里,确实无论如何也说不。
临别时薛锦意向她要了莺时去拿药材,这种时候自然边的人越少越好,薛纷纷欣然同意。
薛纷纷乖巧颔首,将几人送门外。
“你好生养着,明天百川离去,你现在不能长途劳顿,不如便先留在家里一段时间,待稳健了再回永安去。”孔氏握着她的手不放心地叮嘱,见她一副心神不属的模样的便气不打一来,狠戳了两她脑门,转咨询傅容意见,“百川意如何?”
果不其然孔氏停声音,连忙让丫鬟安顿,“好生伺候着,别了半差错。”又对薛纷纷:“我明日再来看你。”
薛纷纷掰着手指数,“还在苏州府的时候。哦,那时候你正跟陆姑娘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我自然不好告诉你。”
傅容这才将目光落在薛纷纷上,眸深沉似海,乌瞳几不见底,“我也正有此意,纷纷不适便先让她静养一阵,母亲那里我会命人去说,请二老放心。”
她折回屋立在傅容跟前,不等人开便盖弥彰地解释:“我昨天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你说要征了。”
有些话跟旁人说着毫无压力,面对傅容时便无以为力了。
一一回答了孔氏。
好片刻依旧不见有离开的意思,薛纷纷坐蓐针毡,抬手扯了扯孔氏深青对襟褂,“娘亲,我累了,想休息。”
薛纷纷委实理亏,规规矩矩地坐在椅上不敢造次,小手紧握着织金串珠璎珞八宝纹膝襕,小嘴抿得紧紧,时不时抬眸觑两面无表的傅容,碍于众人在场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捺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几人都难掩喜悦,唯有薛纷纷心不在焉,苦着一张脸无辜可怜模样频频往傅容方向看去。然而他端坐在方椅上,手扶在云纹扶手上,手背骨节分明,本看不什么绪。偶尔会接一两句平南王的话,都是笑容淡淡,语气平常,虽有喜,但更多的确实难以捉摸的沉默。
薛纷纷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仰不甘示弱,“怎么不是你的错,从到尾就是你的错。你不要以为长得便了不起了,我不怕你的。”
他巨大型立在跟前,几乎将薛纷纷整个罩住,形成巨大压力。
她现可是宝贝疙瘩,一发话便能牵动屋里泰半人心弦。
孔氏这才松一气,方才见他脸生怕他不同意,没料到竟如此轻易松动,想来当真是为了纷纷考虑。如此一想,对傅容更加满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