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脑海突然就冒一个人来。

她走过去盯着许瑞怀的脸，微微的笑了。

姜一直盯着那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后。她的注意力终于被病人沉重的呼声引了过去。

许瑞怀没想到，姜真的会回来，更没想到，她只是来看他的笑话而已。

许可俯在他的耳边，听清了两个字：“姜……”

她和他，有着极为相似的五官。

人之将死，总会有些悔过的举止。

，也隐约看了些问题，自己的病况并非如几年前那般简单。一次，他揪住来查房的床医生的衣袖不放，哆哆嗦嗦的想问些什么，却又说不来。

这几年，他也暗自提防观察着，许可的言行举止，早熟稳重，全不似另几个朋友家里混吃混喝的小白狼。每每想到这儿，他心中又是自豪又是宽，至于生老病死，前尘往事，也就看淡了些许。他这辈，玩也玩过，吃也吃过，女人钱财一样不少，也算是值了。

信念的毁灭，在某种程度上更甚于人类躯的消逝。

她说：“你……都长这么大了。”她里有泪，声音微颤，嘴角却是着尴尬的笑容。

有些人心里的怨恨，就连死亡也无法化解，也许源于，曾经定的信念在瞬间倒塌崩溃。

待到神好了，能开说话了，许瑞怀忙招来了一直替他办事的周律师，急着些长远的打算。

检查的结果终是来了，病人有知权，医生如实相告，他们在他的肝发现了病灶，已属末期。而他此时的状况，只适合保守治疗。

两人相互问好，肩而过，他在门之前对她说：“你们谈吧，他等你好久了。”说罢，贴的带上了房门。

男护工早已是请了来，许可仍是公司医院两跑，人也瘦去了一圈。许瑞怀虽然言语不清，心里却明白得很。人说，久病床前无孝。然而自己两次病重，都只有这个儿在边照顾着，劳心劳力，毫无怨言。

床医生是个年轻人，据说是自家儿的同学，姓陆。他对许瑞怀笑了笑，安：“伯父放心，您只好好休息，等检查结果来以后在安排。”

在他看来，左右不过是等死而已。

相较之，她的儿要镇定的多。他礼貌而客气的颔首，说：“您来了。”

她看着他，心里纵有千言万语，纵是波涛起伏，在久隔的时空之后，最终只缩为最最简单的一句话。

姜来了，她走病房时的第一，并没留给床上躺着的，那个曾经最亲密的人，而是立在窗前的青年男。

许瑞怀想了想，也是，他一不能动而不能说，人家和他说那么清楚又有什么用。他生龙活虎的势了一辈，这会儿却如同个废人一样的呆着，心里的抑郁可想而知。

他急切的想要告诉她一个秘密，并且向她表示最诚挚最深刻的忏悔。尽，这个所谓“秘密”的义，在目前来说仅对她一人有效。

她优雅的俯，轻轻替他抹开耷拉在额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