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在淋浴，她摸了摸自己刚刚洗过的湿漉漉的tou发，这里不是游击队那边关押她的小屋zi，这里也不是昨天晚上住的那个简易的小旅馆，这里是昂贵而jing1致的五星级酒店，这里有二十四小时的reshui。

慧慧埋在被zi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看见自己从那辆火车上xia来，拎着行李，回到一个熟悉的房间。

一样的豪华而温存。

那个男人在她shen边，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不知dao过了多久，她睁开yan睛，shui声没有了，床tou灯nai黄se的光晕打在白se的枕tou上，她仍然趴着，但是嗅到了他的薄荷味dao，他也在这张床上，就在她的旁边。

她转过shen去，背朝着他，轻轻地问：“咱们两个又偷又骗，算是歹徒了吧？”

他说：“就算咱们是歹徒，也是经典的歹徒，里的bang妮和克莱德。”

慧慧说：“有件事qing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qing？”

“你为什么要拍那个人的照片？你认识他吗？我们是去抢钱，又不是要勒索，你照相gan1什么？”

shen后的丹尼海格没回答，过了半天方说：“对的对啊，不过电影里都是那么演的，可能我xia意识想要有dian儿戏剧xing和仪式gan。”

“噢噢，你说什么？那个词是什么？”她竖着耳朵听。

“Ceremonieux。”他说。

她笑起来，“明白了。”

舒服的温度和怡人的气味让人像饮了酒一般有些醉意，慧慧笑着笑着就止不住了，捂着嘴巴，咯咯地，没完没了。

丹尼海格在后面问：“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我多傻啊。”慧慧说。

“又怎么了？”

“你看，我们卖虾才赚了那么一dian儿钱，但你随便找个地方打个长途电话去法国，让他们nongdian钱来，我们不就坐飞机回去了吗？还用得着我在手指上拴着绳zi扮ji女？还用得着你又揍人又照相的忙一大通？”她说着说着，从床上半坐起来，回shen看着他，yan睛唇边都是笑，嗔怪dao，“好啊，我傻就算了，你怎么也没想起来啊？咱俩还铤而走险。”

丹尼海格没有笑，他躺在床上，伸手抚摸她的tou发，“我想起来了，卖chu第一斤海虾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只不过，”他的手沿着她的tou发hua到手臂上，轻轻地抚摸着，“只不过，我想要多跟你待一会儿，我想知dao，我们还能zuo什么。”

她看着他，看着他的tou发和蓝yan睛，看着他棱角分明的嘴唇和xia颔，觉得自己的心轻飘飘的，有dian儿膨胀有dian儿糊涂，这里不是法国，这里没有他的财富和qing人们，这里也没有他跟她的过往，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只在此时。

她的笑容渐渐收敛，慢慢倾shenxia去，亲吻他的嘴唇，一diandian一diandian地品尝，ti会，那是她曾经多么熟悉的味dao和chu2gan，那是她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想念的nei容和哭泣的理由，那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qing人。

从来，从来没有别人。

丹尼抱着她的肩膀，烧一翻shen，把她压在xia面，借着灯光，仔细地看着她，用手抚摸她的额tou，yan睑，脸颊，耳垂，最后an在她的xia巴上的小涡上，说：“博斯普鲁斯海峡。”

她笑起来。

他也笑起来。

笑是笑，过往忽然浮起来，心里那么酸。

丹尼把她的有耳边的tou发稍稍向后an，她躲了一xia，他说：“请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