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旬动得想哭,总算不止她一个人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其实旬旬很怀疑什么才是相伴终的伴侣。她常觉得人是没有故乡的,所谓的故乡,不过是祖先漫长漂泊的最后一站;同样,没有谁是注定和另一个人偕老的,相伴终的伴侣说白了就是死之前遇到的最后一个人,若是活着,一切都还没完。
曾毓初见哥哥倒是非常激动,三兄妹在一端说着说着,一会微笑,一会又泪。可说着说着,不知为什么竟翻脸吵了起来,长兄长一脸严厉,曾毓也毫不相让,结果不而散,曾毓板着一张脸站回旬旬边。
死命拧了一把,居然是疼的。艳丽和黑衣年轻人分开来她都认识,但凑到一个画面里她就完全不知是什么意思了。她知自己现在的样一定很呆,但就还是没办法合上半张的嘴。
旬旬窘:“哪里的话,谢谢你能来。”
“他们都来了,我过去打个招呼。”曾毓说罢从旬旬边走开,她走向的却是礼宾席的一角,那里都是曾教授以前的学生,不少还是曾毓过去的同学,里面就有她的旧人,以及她旧人的旧人。而旬旬再看向自己关注的位置,艳丽独自在灵桌旁坐着泣,另一个宛若死者家属的人已不知哪里去了。
果然,曾毓看着父亲遗像前来来往往的宾客,忽然冒一句:“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她想说的时候你不听也得听,所以旬旬也懒得问。
我常看不上你妈事的那个样,也一直怀疑我爸的光,但我亲看到他最后的样是满足的。它对对错错,活着的时候没有遗憾就够了。如果我能有个相伴终的伴侣,我也很知足。”
谢凭宁到底老到些,沉默片刻,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家里了这样的大事,我看你气不太好。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尽说。”
旬旬连连着,她和谢凭宁办手续之前,要不是死命拦着,艳丽差要跑到女婿单位里去闹。离婚后的首次正面打交,介于极度熟悉与极度陌生之间的两人,话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呸!我就知你是乌鸦嘴。我和他怎么可能到终?他是个不束缚的人,喜和我在一起,还不是因为我没有要求他给终的承诺?他昨天还问我,需不需要他请假来席,我跟他说不必了,搞得像未来女婿一样,大家都不好意思……咦,看看那是谁?”曾毓说到一半忽然转移了注意力。
“没有什么,谢谢了。”
这个问题大且空,但旬旬盯着灵桌的方向看了一会,还是扭回答了曾毓。她说:“我觉得是为了去死。”
有人从后面轻拍她的肩膀,旬旬猜到是谁,没好气地转,没想到却是谢凭宁。旬旬的柳眉倒竖让他有些诧异,收回手自我解嘲:“我那么不受迎?”
曾毓不理她,自顾往说:“我哥我他们都还不明白,人都没了,在意那些外之什么!
她对曾毓说:“如果你现在死了,那连泉不就成了你相伴终的伴侣?”
“应该的,虽然我们不再是夫妻,但去世的人毕竟曾是我的岳父。他是个很好的人,我也很难过,你们节哀顺变。你妈妈那里我就不过去打招呼了,我怕她又激动起来。”
“你……还和他在一起?”谢凭宁想问,又有几分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