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旬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把钥匙放了那个小包包里,从始至终她都不认为自己有可能用到它的时候,难潜意识里的另一个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他背后藏着雾一般的迷,他捉摸不定,他有时候把她气得牙发,他没给过她哪怕一丁的安全……可他从来在悬崖边给她留有一寸余地,让她心凉失望地反而是那些她自认为靠谱的人。
旬旬
而那把钥匙所通往的地却在相反的方向,那里有什么,完全不能够想象。
并非她把老猫看得无比重要,她是养了它三年,初衷并不是多深厚的,而是举手之劳的习惯。事实上,她对边的人、事和大多如此,鲜少排斥,也很难亲密无间,往往都保持合理而安全的距离。换个境,换个心,只要在正常状态,她都会认同曾毓的建议是最理的,可她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夜晚忽然心生质疑,理有什么用?她理了快三十年,在四周的癫狂里自以为清醒的人反倒是最可笑的一个。
最紧要的那个小包包被斜背在最贴近的位置,旬旬意识地腾手去碰了碰它,觉到它实实在在的存在,这让她又安心了不少。那里,她今后赖以生存的的证照凭还在、“一无所有基金”基金还在……还有一把从未使用过的钥匙,以及和钥匙系在一起的门禁卡也还在。
有个人曾说,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用这把钥匙去打开他的一扇门。
她停脚步,茫茫然地掏钥匙,门禁卡上很明确地标注着详细的地址乃至单元房号。让她无比震撼的不是自己真的就将它们保留至今,而是她发觉有一颗从未曾正视过的种正在悄悄然萌芽,那疯狂的念拱动着,叫嚣着,顷刻间竟松了上实厚重的封土。
旬旬走学校,路上行人渐稀,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她挽着猫包的手冻得有种木木的痛,几辆夜班的租车看她肩背手提的模样,都试探着放缓车速。她现在不心疼打车的钱了,只是不知该去哪里。路越走越安静,一辆贴着她的手臂呼啸而过的摩托车吓得她不由自主地揪紧了手上的行李,不能在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了,她仓皇离开娘家,上带着的几乎就是她全的家。
最近的一个便捷酒店就在前方不远,那里将会有整洁的床单,安静的空间和二十四小时的,只要旬旬再往前走那么几十米,她便可以暂时放所有的负重,换来一夜好觉,等到明天曾毓赶回来,寄养了老猫,她的生活就可以回到正常的轨。
他说留来较真的那个才是真正在意她的人。
旬旬握紧钥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转了一圈,路灯、车灯、广告灯箱和街角霓虹……无数的光影在她迅速转的瞬间仿佛胶着成一片,明明是耀的,却又如此混沌,就好像一座庞大无边的海市蜃楼。有那么一霎,她完全无法判断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
他说他是她的。
池澄的是值得依仗的吗?他声声的是真是假,又能够维持多久?这世上真的有人会愿意耗尽如此多的经历来陪你演戏,引你局?如果有,在这煞费苦心的背后,想必也藏着他至为在乎的东西,而她平凡如斯,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