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只是礼貌地和旬旬寒暄了几句，旬旬紧张得不行，回答最简单的问题都差咬到自己的，窘得恨不能挖个地钻去。文涛却始终显得耐心而温柔。他主动提和教旬旬玩骰，旬旬欣然同意，接来就是一局又一局的输，一杯又一杯地喝。她从来就没有喝过那么多酒，本就不知自己的酒量有多少，只知紧张的绪渐渐消失于无形，边的人声逐渐模糊，人影也变得和灯光重叠。

旬旬翻床，脚一不小心踩到被扔在地板上的衣服，那是一件印着她所在健房LOGO的T恤。她不敢相信自己昨晚

要知，最谨慎的人一旦豁去会比一般人更疯狂。就如同不会写字的手，第一笔去总是描了格外。因为他们没有尝试过，所以不知界线在哪里。

一直坐在她边的曾毓不知去了哪里，周围似乎一度十分安静。玩骰的游戏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也记不清了。旬旬好像靠在一个温的怀抱里踏踏实实睡了一觉，没有噩梦，没有惊恐，没有突然闯的小偷，被无数意外交织而成的明天。然后她醒了过来，或者是徜徉在一个更妙的梦境里，有人拉着她的手在光怪陆离的海市蜃楼里转着圈，她说话，一直说话，自己却听不清自己再说什么，她只知边有个人，不会嘴，不会打断，只是倾听。是谁说的，他有一座颠倒的城池，只有他自己住在里面，现在他把这座城双手奉上，只要她愿意相信。

守时的人，唯独这一次，唯独这个晚上，不安分的念像酒一样烧灼着她。

晚餐过后，曾毓说另有活动，非把旬旬拉到了另一个聚会地。在那里，旬旬惊讶地发现了不少的熟悉面孔，不但有健房里经常打照面的女会员，也有几个面熟的年轻男教练，一群男女态度暧昧地厮混在一起喝酒猜拳胡乱开着玩笑，有一两对已经腻在角落里卿卿我我。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喝了剩余的红酒。

旬旬不认识人，又觉得局促，坐不了多久就动了要逃的念，可这个时候姗姗来迟文涛的文涛现。他和曾毓打了个招呼，就施施然坐到了她和旬旬中间。

这一切在旬旬徐徐睁开睛看到白的天花板时戛然而止。她的城随光影而逝，如浮土崩塌。一切的好消失于无形，余来的只有胃的阵阵不适和剧烈的痛。她无寸缕地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过来，边是一个同样赤的男人，或者是“男孩”。他背对着旬旬像个孩一样弓着酣睡，更让她无比惊恐的是，他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曾毓看起来和其中的几个女人相当熟络，旬旬也没到奇怪，曾毓喜闹又善于交际，哪里都有她认识的人。她把旬旬拉到角落里坐了来，旬旬第一次目睹如此混乱糜艳的场面，不由得面红耳赤，坐立不安。她这才相信分健教练“第二职业”的传闻确有其事，他们白天在健房里专业地指导着那些满松弛的女人挥洒汗，夜幕来临之后，又以另一种方式陪伴她们消耗多余的卡路里，只要有熟人牵线，只要有钱。

曾毓看着旬旬，有些吃惊。

他们在这座城里依偎交缠，肌肤相贴，旬旬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活和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