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旬退不得,急间竟有了掉泪的冲动。她对池澄说:“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是没有办法变成为对方量打造的那个人的,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池澄说:“再陪我走一段行不行?至少把我送回车上。”
旬旬呆呆地想,她过别人吗?中时候隔班的男班长、健房里邂逅的文涛、包括未婚时的谢凭宁和没有撕面的孙一帆,她都有过好,但是那种好是“相见甚,不来也可”。如果非要把归结为心中的怦然一动,那她只过电视剧版的超人,还有梦中那个愿意送给她颠倒城池的一个影,但他们都不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即使池澄一度与那个影重合,但现实中的他充满了不安定的因素。她不习惯永远不知一秒会发生什么的人生,就像她总是会避开每一个井盖。
单上的金额付了钱,然后不再他,继续走自己的,池澄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
“我不陪你一起疯。”旬旬撇他就要走。
旬旬引着池澄绕过去,他却一瘸一拐地站定在井盖上。
她的手机振动起来,原以为是谢凭宁提前赶到,没想到是曾毓发来的一条短信,上面只有短短的两句
旬旬背对着他掉泪来。她很难不去想山上的日。那时他们多像一对再平凡不过的夫妻,用不着猜着心计算得失,也不必担心明天。如今同首,竟如武陵人误桃花源,了山才知南柯一梦。最难过的其实是“山中觉千年,世上方一日”,那场梦甜蜜悠长仿佛一生,醒后才发觉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们沉默地往前走了几步,前方横亘着一个略显残破的井盖,想起两人首次结缘的场景,他们都有些怔怔的。
“我就不信这个邪。”他艰难地在上面原地转了个圈,“看吧,这就是你说的一危险。你怕的事不一定会发生,该来的再小心也躲不过。”
小镇今晚有集会,司机把车停在街尾。旬旬看着拄着拐杖的池澄,总是这样,他混账起来让人恨不得死他,一换个面孔却又无辜得使你狠不心拒绝。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听到池澄在后大声说:“我真想死在山上!”
“走吧。”旬旬说。
“别走!”
他只敢说“别人”,甚至不愿意问“你有没有过我”,因为他不想一开始就听到否定的结果。
“什么呀?”旬旬重重叹了气。
池澄试图把她拉过去,她挣开他的手,不自然地说:“你想找死别拉上我。”
“难你就永远那么胆小又清醒?旬旬,我不想让你难过。我一直都你,所以才‘害怕你只把我当成寄几十年的壳!”池澄站在原地,哑着声音追问她的背影,“我一直想知,你过别人吗?”
旬旬搀着他的手,这是她最后一次答应他的要求,陪他走最后一段路。
走小饭馆的台阶,夜笼罩着山脚的小镇。这偏僻的镇同样以少数民族住民居多。这天恰逢正月十五元宵节既赶上圩日,镇上又有庙会,舞龙舞狮的锣鼓鞭炮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小饭庄位于镇里的闹市区,临时拉起的灯光和四可见的花灯将整条长街映得犹如白昼,满街都是小贩和看闹的人们,熙熙攘攘竟比天黑前要闹得多。他们站在人群里,像一对游魂闯人乐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