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不了疼痛,所以她还是一直记得他。
然而,他忽略了他一直抓在手里恋恋不想放开的正是田蜜拼了命都想逃开的梦魇。那样的记忆太过难堪,难堪到她从来不愿意想起来。
最初到北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租住在阴暗湿的地室时,她开始恨他,恨他不容许她拒绝就破坏了她安逸平静的生活,恨他让她丢了工作。被坂田大雄迫,陷两难境地时,她又想起了他,她也恨他,从汽车上去,磕在防护栏上,陷昏迷之前,她唯一的意识是,死了也好,如果就这样死了,那他再也看不到她。在医院醒来,听医生宣告孩没有了的那一刻,她更加痛恨他,恨不得撕裂他,恨他总是让她痛,恨他给了她孩又把孩夺走。
他在她耳边说,我就在这里,我的电话号码永远都不会变。
田蜜终于睁开了睛。“我愿你从来都没有过我,因为你的代价太,我要不起。”
乔楠不再等她说话,他不介意再说一遍,再多说一。“可是,我已经了,而且还不打算结束。”
他们之间最初的那一段没有结局的传奇故事就像一最荒诞不经的哑剧,到了也没有声音,也没有掌声,然后是静悄悄的落幕。他隔着厚重的黑帘,仿佛看见了她也不回的离开。
田蜜是恨乔楠的,所以她要彻底遗忘他。
然而,人是可以忘记的,疼痛却是刻骨的,会被铭记。
乔楠再次觉到了那种绝望――无声的绝望。他想起来了他从纽约回来后去她的公寓,他在门等了一夜,第二天从里面走一个男人,告诉他以前的房主在二天前就
那天早上田蜜其实是在乔楠怀里醒来的,全蜷缩如婴儿。迷迷糊糊中,他对她说了许多话。田蜜以为她早就忘记他说过什么,可她现在想起来了。
最后放开她之前,他吻着她的睛要她答应以后不要一个人晚上在外面哭。
给她穿衣服时,他还说北京的冬天很冷,他要她去了以后要记得多穿衣服。
她在他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开始,冥冥中就有什么闯了脑海,只是她拒绝深究。
他说了很多很多,她只是故意要遗忘,因为只有遗忘是没有任何的,这才是对一个人最大最狠的惩罚。
他走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田蜜,你已经自私的决定过一次我们的未来,哪怕那三年你过得并不幸福,但是只要你能毫不犹豫的告诉我那就是你要的生活,我就不会怀疑你的选择,我就会放了你,再也不打扰你。可我们都知你不能,因为你只是换了个地方囚禁自己而已,我希望你能对自己好,让自己过的好,所以,这一次,不由你主,我说了算。”
也许每个女人一生中都会永远记得两个男人,一个是她最的,一个是让她最痛的,区别在于有些女人可以两者合一,有些女人不是而已。或许乔楠成功了,他给了田蜜刻骨铭心的疼痛,他也用他的方式让自己留在了田蜜的记忆里,他让她知他是存在于她的生命中的,悍到永远难以磨灭的存在。
那棵老榕树依然还在,他们共同的短暂回忆就像那垂吊的棕须,杂乱不堪的笼在一起,碰不得,一碰就断,断成虚无,可乔楠还是抓住那个虚无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