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颜笑实在累,打发她:“看着天黑了,你去歇着。如今不像从前,太劳累了亏待孩。”扬声叫底小女,“搀姑姑回梢间去,明儿门,今晚上好生睡个囫囵觉。”
彤云呆坐着,自己想想还是没有路,“怎么生呢,就算借着肖掌印的排去了,他是个太监,凭空来个孩,也说不过去。”
她的男人,娶了她最好的妹,她知自己不该心窄,可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垂泪。她想嫉妒吃味儿,可惜连个由都没有,自己心里憋得难受,就是说不来。
音楼垂丧气,“这是个难题,还是得听他的意思,看他有什么法没有。或者把你藏在别院,等孩落了地再回来,对外就说是抱养的,也成。”
音楼撑面应付,自己心里明白,他们真拜了堂,往后大伙儿都硌应得慌,看见他就想起彤云,哪怕他们有名无实,他也再不属于她一个人了。
彤云宽她,“主,您别吃心,我敬畏肖掌印都来不及,不敢打他主意。您放一百二十个心,他还是您的,跑不了。”
音楼忙压住她的手,“你怨他什么!他是自个儿愿意来趟浑的么?也是个可怜孩,要是托生在富人家,不知多少人盼着他呢!你好好作养,毕竟是你上的肉。我没能在皇上跟前保你晋位已经太对不住你了,让你把宝宝儿生来,也算赎了我的罪。”
主仆俩说到伤心抱痛哭,彤云直捶肚,“也是个孽障,就这么不请自来了。”
心里乱糟糟一团,腾挪到南炕上针线,一块鸳鸯枕巾绣了两个月还没绣完,要是早知有今天这,早儿完了工好给彤云添妆奁。
烛火得厉害,她揭了灯罩拿剪剪灯芯儿,好好的来了一阵风,把火苗得东摇西晃。抬看,落地罩外来个人,走到她跟前也不言声,在炕桌另一边坐
去就是抗旨,木已成舟了,咱们大伙儿想着怎么过好是正经。就是……我真舍不得你,你一走,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她嗟叹一阵,转接着收拾,虽说知是演戏,该有的排场也得像样。肖铎因为给赐了婚,反倒来不了了,叫曹盎送了两回东西,说府里都布置得差不多了,明儿就开宴把人接过去。
正商量呢,喈凤里又传来了哭声。哕鸾和喈凤是前后街坊,隔了一堵墙,大儿的动静这里都能察觉。彤云瞧了她主一,低声:“活该,好好的日不过,非搅得大家不安生。这好了,恶人自有恶人磨,遇上个手黑的肖掌印,就看着她活活饿死吧!”
彤云一步三回去了,她转去开螺钿柜,取袱来包东西。新的几衣裳她还没舍得穿,全给彤云吧!晋封时候皇帝赏的面原就该是她的,也一并带去。收拾好了包裹再想想,把现有的金银锞都包好包袱里。一切都料理完了,她站着无事可,坐来发了会儿愣。后面喈凤里嚎得人心发凉,荣安皇后断断粮快两天了,这么去恐怕真要饿死了。
音楼垂着嘴角叹息,这荣安皇后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以前万丈荣光养成了个犟脾气,死都不肯认命,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太后不过问,现任的皇后八成盼她早死,合德帝姬心儿好,可她连她都得罪了,谁还能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