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她的计划,心里是笃定的,只歪脖儿打量她。她很快瞥了他一,没什么表示,扬手招呼太后:“老佛爷等等我,我一个人乘辇有怕,总有什么跟着我似的,咱俩搭伙,一块儿坐得了。”
旁边丽妃一脑门汗,怯怯举手:“娘娘,我才是丽妃,她是淑妃。”
音楼一听生气了,“淑妃你胆儿不小,当着本的面敢叫老佛爷惩治本,当我是死人么?坏话背着人说的理不明白,要本教教你?”
,天皇老也拿她没辙。皇太后厌恶地皱了皱眉,回看榻上的淑妃,嬷嬷使劲掐了半天人中,这才悠悠醒转过来。睁一看皇后探探脑,淑妃就哭了,抓住太后衣襟:“老佛爷给我主,姊妹们都是好人家来的女儿,怎么经得住皇后这么作!里再不整治,往后还能成事么?今儿吓唬我,明儿就该杀我了。皇上不,老佛爷再不,咱们这些人可活不了了。”
皇太后都快被她吓死了,心在腔里乱窜,怎么能和她坐一抬辇!当即虎着脸:“你有你的銮仪,又不是逃难,两个人挤作堆算怎么回事儿?好了别闹,赶紧动吧,等到了碧云寺请方丈好好给你驱驱邪。”
她这才怏怏往自己凤辇方向去,意态虽装得萧索,五指却紧紧扣住他的手。他抬看她,她只能用余光扫视他。她的纽袢上挂着十八手串,底回龙须拂在他腕上,隐约的,像个摸不及的梦。原想等她上了辇,至少跟她说句话,谁知她脚忽然顿住了,放开他调就走。太后的辇还没坐稳她又折了回来,伸手打起帘,咯咯笑:“老佛爷,您说要扶我皇后的,您忘了吗?现在赵氏已经死了,总该轮着我了,您说话不算话,骗鬼么?”
音楼哦了声,“对,我错了。”又冲榻上人使劲指了指,“皇后有什么了不起,照样不得皇上。你以为你一哭二闹就能挽回皇上的心么?我有儿,你有什么?将来大殿继位,一个把你送泰陵,看谁护得了你!”
她狰狞地笑着,一步步迈上脚踏。皇太后彻底受了惊吓,缩在车惊声尖叫,什么面尊荣全不顾不上了,所幸肖铎上来阻止,她一迭声:“快把这疯妇抓起
音楼错着牙:“越说越不像话了,我手里有金印,你再啰噪一句,即刻摘了你丽妃的衔儿!”
她东一榔西一棒,把人得摸不着边。大伙儿再一斟酌,那不是邵贵妃的气么!顿时惊惶失措起来。青天白日里皇后鬼上了,这怎么得了!大伙儿都求自保,轰地一作鸟兽散。平时养尊优的妃嫔们跑动起来不糊,三两了慈宁门,站在槛外拍气。
她蔫耷脑,看众人上了车,自己茫茫然站了一会儿。肖铎上来搀她,低声:“娘娘登辇吧,有什么话对老佛爷说,等到了碧云寺再叙也无不可。”
淑妃愕然往后缩了缩,“看看,这是又要发作了。早前皇上封后她就推三阻四,万事都有定数的,非要把人在那个座儿上,她福薄镇不住。当初还不如封贵妃,总比大伙儿一深火的好。”
夹里卤簿都预备妥当了,肖铎正指派人打,听见动静转过来看,太后从门里匆匆来,他待要上前行礼,后面皇后也跟了来,脸上粉抹得厚,梢了胭脂,看上去鬼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