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试探,他最信鬼神,这么久了,明明很惧怕,还要时不时敲缸沿,看能不能套她的实话,真是无聊至极的人。
音楼听得愣神,“你怕什么?你们俩本来就……嗯,那个……”
皇帝也骇然,没反应过来,听见外面宝珠大喊大叫,“主您醒醒神儿……醒醒神儿……”
彤云脸上一红,“就说些闲话,问是不是老佛爷知了您和督主的事儿,为了避人耳目才把我指给他的。又问过得好不好,问他对我怎么样,两个人住不住在一……”她扭了,“皇上不老成,睛乱瞄,手还乱动,我心里有怕,找了个借就告退了。”
音楼捂嘴大笑,“没品来接着品,不是正好么!你别说自己不想留在他边,我是知的,女人对自己的男人,哪个真正能割舍?何况还有了孩,分更是不一般。”她牵了她的手合在掌心里,温声,“横竖我和他都要走的,你一个人留在京里无依无靠怎么办?还是想法吧!将来把孩找回来,让他认祖归宗,咱们大伙儿就都圆满了。”
音楼拿手绢给她掖脸,叹息:“别哭,其实我走了对你才是最好的。咱们名义上是主仆,可在我心里你比音阁还亲。往后你要好好合计合计,看看怎么让皇上认你。”她觑看她,“我听说他召你了西海,有什么说么?”
她怔忡着,极慢地摇,“不能明着来,我那时候替了您,还偷偷生孩,这是欺君,能落着好么?您别替我心,到了外千万留神,好好照顾自己。我是不要紧的,您常说我活络,还能亏待了自己?夜里我去见皇上,想法拖住他,等这儿烧得没救了,他来了不过是瞧一废墟,也无力回天了。”说着摘腕上镯交给她,掖泪,“婢和您好了一场,临了没什么能送您的,这个您留着,往后不到了哪里,看见它,就想起婢伺候过您一场。
他慌忙追去,皇后一条使劲往女墙上跨,嘴里长嚎着“我活着没意思了,大殿带上我吧”。他吓得发麻,壮了胆儿上去把她拽了来,看她涕泪纵横的模样灰心至极,“疯得这样,真没法了。”对宝珠,“好好看住你主,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语毕拂袖而去。
交申时的儿彤云也来了,一旦她离开北京,两个人这辈就没机会再见面了。彤云淌抹泪,嘴里念叨着:“我恨不能跟着您一去呢,谁待在这囚笼里!可是我不能,我老家有爹妈哥,外还落个小的,我怎么能就走呢!主,这一别只怕山长阔了,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彤云愈发腼腆了,“一回就怀上了,也没品滋味儿来……”
她往前凑了凑,“真的让我皇后吗?太好了,我终于可以皇后了!”她站起手舞足蹈,“赵氏失德败兴,在后位上赖了十一年,风轮转,如今总算轮到我了!皇上到底站在我这边,我是最后的赢家……那大殿呢?您立他为储君吧!太位定了就没人敢篡逆了……”她说着嘤嘤哭起来,垂着两手往外走,“大殿死了,他死了,我当上皇后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