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嗯?”重羽低,伸手揩着她睫上的泪珠,原是汪汪的大睛,此刻哭得红红的,像只小兔。
――现在,唐枣不怕了。
唐枣将
重羽抱着怀里的小徒儿自榻上坐了起来,而后拿过搁在一旁的糖炒栗,低问:“饿不饿?为师给你剥栗。”
唐枣不知该怎么回答,师父的声音有些委屈,让她忍不住心疼。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够乖了,可是这段时间,在那件事上,她还是小心翼翼、有些犹豫。
她一直认为,师父迟早有一日会厌倦自己,会找到一个新的厨,或许还会收她为徒,或许还会让她伺候着沐浴……还有,更多亲密的事。
――是她一个人的。
唐枣面颊一,张嘴咬住师父指尖的栗,低着慢慢吃。大概是久了,栗有些凉了,可是唐枣吃着,还是觉得栗香香糯糯的,味极了。
他怕她哭。
唐枣翕了翕鼻,直往自家师父的怀里蹭,轻轻嚷嚷了几声:“师父,师父……”
剥好了一颗,重羽便递给她,可是怀里的小徒儿却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重羽伸手戳了戳她的额,轻笑:“傻了?”
积蓄了几日的绪,唐枣鼻一酸,狠狠的撞师父的怀里,双臂紧紧抱着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来。
气,他都不敢说重话。
“为师在呢。”重羽柔声。
这么好的师父,是她的。
小徒儿的双手抱着他,他一直知她力气小,可是却抱得这么用力,让他的腔闷闷的,但是他知,他喜这种觉。重羽弯唇笑了笑,大掌抚着她的背脊的长发,一一的安抚着。
就是没有当着他的面哭,也会一个人偷偷的哭。他是知的。
她虽然尊敬师父,顺从师父,可她同样没有真正的相信师父,更准确的说――她对自己没有信心。
重羽却是慌了手脚。他见过小徒儿哭,可是这么伤心的,还是一回。他不知该怎么安抚,只是觉到心温温湿|湿的,那泪在他的衣服上晕开,然后慢慢的,一一侵蚀着他的心。
重羽环着她,然后从纸袋里拿一颗栗,熟稔的剥了起来。唐枣静静的看着,师父的手修长好看,明明是着最平常不过的事,却让她直直的移不开。
唐枣弯唇。
重羽怜惜不已,俯亲了一她的睛。
难得见小徒儿对自己这般的依赖,这极大的满足了重羽的虚荣心,此刻若是小徒儿拿着刀要将他的心掏来,他只怕也会溺的她的脑袋,然后自己动手……嗯,怎么能让小徒儿这种血腥的事?
她只是一个小小枣妖,饶是师父她,她也不敢恃而骄。她心里时常告诫自己:别惹师父生气,师父他……会不要你的。
可是她不敢,她不知见到了师父该说什么,她怕她一说话就又惹师父生气。
她哭得太伤心,如今正埋在他的怀里小声的泣,可怜巴巴的,让重羽心都的一糊涂,只想好好哄哄她,让她开心。
唐枣没有松手,抬看了一师父,眨了眨雾蒙蒙的睛了。
这几日,她又何尝没有想师父?
可她不傻,此时此刻,师父话语间的担忧,她能清楚的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