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
鞘!
关瑞早就在回居跪着了,他想对左修请罪,虽然他明知这无法撼动左修分毫。
不过心思微动,小九儿就被左修带回了回居。
“我喜小九。”他说:“我想看着你。”
梦师仍然是那副平凡的俗人打扮,他自千军之中走来,越过妖族时,那妖族落血泪,痛苦地喊:“大祭祀……”
他说:“是你将我拉了红尘,无数烟火云霭之间,我只想看着你。”
“见过仙尊。”
“无论试多少次,天就是天,我们是斗不过的。”梦师苦涩一笑,“我已尽了全力相助,让他在梦中受困,但依然难撼其分毫。”
左修直视小九儿的睛:“是你要同我在一起,所以我才没有灭碎这一切。”
一只纯白的纸鹤从小九儿的翩翩飞,正是当年她在母亲腹中飞的那一只。
“是吗?也许吧。”左修一如既往的沉默。
“和我没有关系。”
左修并没有声。
他的剑变了。
一切都没了响动。
“剑,为君之,行君之义,代君之名。”
他对小九说:“圣女,得罪了。”
梦师诚惶诚恐地说:“这是我们献给您最好的东西。不知,这由我们踏足劳碌而成红尘,您喜么?”
她觉自己心有什么东西在,振翅飞,但又无可奈何。
小九儿的心一片火。
关瑞喜望外,知给左修叩是没用的,便给小九儿叩。
妖族挣扎好:“父亲!”
小九儿莫名想起那句天无,天若有,天亦会老。
梦师说:“您与她的姻缘,此乃天意,更是您所念所想。”
小九儿靠近左修,确认着他的心与温,说:“走吧,带我离开。”
拦住她悸动的,是左修给她的剑骨,在她的心脏之上,正护她周全,让她将一切尽收底。
梦师见自己没有立刻化作飞灰,便笑了。
但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天意安排,那便无人可以置喙。
被他称作西见无的本命剑,成了一截细长的树枝,上还挂着一片树叶。那雪白的剑穗原本的模样,赫然是曾经西来神国的路两侧挂着的金银花串。
小九儿觉得这听上去太坏了。
他抬起,看向小九儿的面庞越发慈祥柔和。
左修背手握剑,雪白的剑穗簌簌摇晃,像是零落尘埃般的白雪,天地之间只剩一片静默。
梦师对左修跪说:“仙尊,我也该死了。千万年之前您留我,并不是想让这天地间的活再有个机会,让我去替您看,替您找到一个让这天地存续的理由。只是您想惩罚我罢了。”
他开时,声音哑哑的,显几分沧桑的疲态。
他将那枚几百年前从左府小树上折的树枝抛,扭看向一直在远观战的男。
左修再度睁,一片空清淡漠,俨然没了束缚。
“梦师。”左修说:“广见。”
梦师抬起手,是西来神国祭祀时的动作。
她此时此刻什么都知了,但什么都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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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看见当初西来神国的惨状。更不愿他再灭世,待千万年之后凡尘再度充盈闹,他手里又多了把东见无、南见无、北见无、万无虚之类的剑。
左修的声音冷冷的,裹挟了远古的风霜,似是从另一个世界幽幽飘来,满是不屑一顾的平静傲。
“走开。”左修并没有同之前一样直接踏过去,而是愠怒:“莫妨碍我与小九。”
“好。”左修俯,在众目睽睽之,亲吻了她的唇:“你我心意相通,我都听你的。”
他喃喃自语:“您从来不会给凡尘机会,您只给了您自己一个机会。”
回居的院里,那棵树静静伫立,云鹿窝在树打盹小憩。
他低,看见了小九儿。
“你们要杀我,我一直都知。”
寂静的,恒久的,仿佛至无垠的永远之间。
“我也没什么。”小九儿到底还是凡人心,受不了如此大礼:“我也不过是运气好,得他眷顾罢了。”
他竟然动气了。
他说:“吾即大,万古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