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误会，可儿，你知你爸爸的，他不是这种人。”终于，陈珍用力摇摇，像是想把那令人恐怖的现实从脑中甩去，“我们给他找律师，找最好的律师――可儿，你快去你外婆家，你外婆最疼你了，你哭一哭，作一作可怜，让她喊你大舅还钱给我们。可儿，你……”

算直接把你扔到山上――就在这个时候，你盯着我，不哭了，咧嘴笑了一，好像在等我把你抱过去。”

        讲到这里，陈珍的泪已经是完全止不住，声音涩，带着重的哭腔。看着这样的她，我那被紧紧攥住的心，也逐渐放松来，泪也无法控制地充盈了我的眶。我了鼻，宽地想，至少竺可儿的妈妈是她的。她的笨拙，无力，但这确实是一份如假包换的母。

        说话的是竺可儿。她的意识在我苏醒，吐她隐藏已久的心声。

        绕了半天，她的话又回到了原地，像是一只迷失方向的可怜蠕虫一样一遍遍打转。一愤怒不由自主地涌上我的膛。我甚至未开，便受到竺可儿烈的意识接了――她用力甩开陈珍的手，大吼：“妈妈，你还不懂吗？外婆不会给你钱的，大舅也不会还你钱的！他们这么多年都在利用你！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每次回家外公外婆都对我答不理？为什么外公每次都给大舅的儿包几千块的红包，到我手里就只有可怜兮兮的几十块钱？妈妈，你以为大舅家没钱吗？他有的是钱，只是不想给你罢了！外公外婆只想要你的钱，只想要你给他们养老，给他们的儿买房！他们挂你的电话是因为他们本不在乎！你看清楚了吗，妈妈？他们本不在乎！”

        “可儿，你不知，妈妈当时吓坏了！”陈珍紧咬着嘴唇，面都变得有些苍白，“如果我没有突发奇想拉着你爸爸散步，如果我没有路过磨坊，如果你没有在那天那一刻生……如果任何一件事了差错，你都会直接被扔到后山自生自灭，我也没有机会你的妈妈。从那天我抱走你后，一直到你上幼儿园，你一天都没离开妈妈过，我日日夜夜抱着你，哄着你，生怕你再什么事……”

        “所以，你就把我直接抱走了？”

        我有难以置信。比起当时在院里饿得面容枯槁的我，竺可儿似乎运气更好一些，生后片刻便找到了收养她的人。

        显然，陈珍并没有仔细考虑过那名单背后的义。贿赂，不但意味着职场的腐败，更意味着背叛家庭，背叛自己的结发之妻。她以为的事业有成的稳重丈夫，早已无视她的存在，把她的尊严一遍一遍扔在地上践踏。而她，没有娘家可退避，没有事业可依托，没了这个丈夫，她连自己是谁恐怕都不知了。

        “你和爸爸离婚吧。”我听见自己说，“妈妈，爸爸了对不起你的事。只要你和爸爸离婚，我永远都是你的女儿。”

        陈珍面苍白，形摇晃，像是要晕倒一般喃喃低语：“你爸、你爸他……他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