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行，他不行。”他专横地吼说。

她向后探手，摸到一个锅铲顺手狠狠砸在他脑门上。颚轻松的同时，一缕鲜红从他额间淌，至颌骨，“人不要太过分了。你要激的是他。不是他，我会和你在一起？方存正对我好，从来不求任何回报。包括我拒绝他的时候，他也没对我说过一句伤人的话。你别跟他比，你没资格，你连他一手指也比不上。”

他大步跨前抢过她手上的保温瓶，“哪里也不准去，想着你们俩泪相望在我面前演孔雀东南飞，我腻味的慌。”

他眸中的火焰令她噤若寒蝉，她害怕再次被吞噬被浸没，自镇定地安抚他说：“不说了好不好？我要去医院，你也一起，你在血。”

结什么挣扎什么？

“把燃气关了。”陈婉见秦昊呆愣着，退后一步哑着嗓说。

麻木过后是钻心的灼痛，“走开。”

陈婉自顾走洗手间，开了凉对着脚面冲洗。“猫儿，对不起，猫儿？”……她怔怔注视那发红的肤，对他在门外一叠声的轻唤置若罔闻。

“走开。”陈婉拨开他去关火，却被他拦腰抱住，她手臂伸过去想推开他，顺手拨倒了炉上的汤罐。碎裂声起时，右脚麻了一半。

陈婉木着脸，忍痛推开他站起来。“我自己去，不劳你大驾。”

秦昊里只有一抹红，依稀能看见她倨傲的表。妒恨、愤懑、悲凉……种种绪纷至沓来，惊涛骇浪一般，无所适从之连连，心中如同针扎斧斫，嘴上语无次地说：“我比不上他，再多事我也比不上他。”

他蹲来，惶惶地挽起她脚，急巴巴问：“着哪儿了？给我瞧瞧，别动，让我瞧瞧。”

秦昊双手后撑着，没有倒地，站起来在上抹抹手上的汤渍，神委顿，期期艾艾叫了声“猫儿”。

“你讲理好不好？就算是普通朋友我去医院里看看有什么不行？”

他任由她拨打他的手，不不顾地托着她脚踝。好在有拖鞋挡住一半，饶是如此，仍旧了气。“送你去医院，家里没伤膏。”

电梯门无声息的开启阖闭，秦昊与陈婉兀自在自家门前扭打成团，随即听见一声象是发自母狮间的嘶吼，陈婉角余光扫去，何心眉扬两条肉乎乎的胳膊，手上拎着两只巨大的超市购袋向秦昊扑来。陈婉不及开，白影一晃，满当当的袋砸在秦昊脑门上，忌廉糕挂在他半边肩膀，糕上的油果片贴在他脸颊将坠未坠地悬着，果得满地都是，一只香梨到电梯门边，宋书愚嘴角搐，面肌极其扭曲地站在当，也不瞬地注视着面前诡谲的一幕。

她挽着脚一瘸一拐走去时，秦昊颓然跪坐在地板上，对她的开门声与脚步声恍若不觉，思绪不知飘向何。待她打开大门，他才仿若从梦里惊醒般一而起，追上她拖住她的袋，“猫儿，别走。”陈婉对上他睛，他底的悔意与哀伤竟然令她心中为之一痛。“走开。”她抢回自己的包，与之厮打。用尽全力气，像是在噩梦与现实的边缘间奋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