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后的一天，陈婉在宿舍午睡，接到秦昊的电话。他在满地黄叶的路旁来回踱步，一脸的焦灼，见她慢悠悠地走来神很是不耐，“说好了让你收拾几件衣服，衣服呢？”

“算了，到了再说。”秦昊伸手拉开车门，“机票订好了，还有一个小时多，现在赶去机场来得及。路上你给学校电话想个由请假，家里也是。”

他瞬时怔住，“为什么？特殊时候委屈你陪我走一趟行不？请你低一次屈尊一回这么难？”

陈婉第一次见他如此仓惶无措，听见机场两个字也有着慌，“究竟什么事？你先说明白不行？”

陈婉本能地摇了摇。他锁住她的目光带着窒息的压迫，陈婉张想解释，他却扬手看看表，“那我走了。”她看他走向驾驶座那侧，喊了他一声，却言又止。

何心眉是小事糊涂大事聪明的人，句句话切中要。可问个清楚？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不是她能承受的。陈婉笑笑，“等毕业再说吧。过一天是一天。”

他对她的迟疑懵然罔觉，促说：“先上车啊，没时间了。有话路上慢慢讲。”

陈婉莫名的慌张，定了神轻声说：“我不能去。”

陈婉怅然回首，许久后才带着一丝从记忆力游回来的恍惚笑意应了声“是”，重新把目光投向手上的书。

陈婉语。

“真不去？”

何心眉呲牙，带惋惜地骂说：“陈婉，你已经被他磨砺得不像你了。”

“你总要说明白什么事吧。”电话里他语焉不详的，陈婉来不及问已经被他率先挂掉。

怎样也应该是先去你家才对。”何心眉丧气说，“搞不明白男人的脑袋是什么质构成的，他究竟在想什么？说他是个混，有时又为你着想的。说他是好人，偏偏了那种丧心病狂的事。说他喜你，但又似乎没把你当一回事，连个交代都没有。”说完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住陈婉，说：“你又是个闷嘴葫芦！换了我，脆直截了当问个清楚。”

“我爷爷住院。中风。”秦昊的爷爷有糖病心脏病，去年叶慎晖的父亲也是因为中风去世，同样是节前后，他一听见消息即时五如焚。

秦昊打开车门时停

“如果真的――真的到最后一步，我再赶去好不好？说不准等你回到家，你爷爷已经好转了是不是？”他呼急促，鼻翼微微震动，扶着车门的手青筋暴起。陈婉有些不忍有些心，乱糟糟的理不清绪，不知该怎么办。

是被秦昊磨砺还是被生活？命运？陈婉突然对自己有些不齿，无数人诅咒命运，但是命运其实是原谅自己堕落的最烂的借。说到底，她就是个矫人儿。一方面贪恋他的，肆意享受着；一方面却以审慎的态度批判的光看待发生的一切。说到底，她没有丝毫安全，从说试试看的那一天，已经预见了前路的黑暗。

陈婉半个了车里，又钻了来。一时间退维谷。

“知有糖病的人中了风有多危险不？死亡率是一般――”秦昊脸由白至青，底银光忽闪，结梗动，没有再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