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天然凹陷去的雪前,立着一名甚是修长俊伟的男。穿着再朴素不过的绀宽袍,发长及腰,简单地绑作一束,烈风扬着他的发与袍袖,飞扬不羁,几腾空而去。一瞬间两人距离极近,近得伸手便能碰到似的,只短短的那一刹那,她心神俱迷。
她脑发晕,跌坐在冰冷的雪地上,抬起一张雪莹莹的芙蓉面望向他。他面容极为华灵俊,修眉鬓,一双幽光湛湛的星眸摄人心魄。只是那碧清双瞳轻飘飘似没有焦距,无限地放空,似是对任何事都不在意,完全与他不相一般。“你……”她颜恍惚,樱唇幽幽掀动。
她仿似没有听到他说话,“重华神君,您长得真好看。”
“……”他皱着眉,怎么,名不副实就算了,脑竟还是坏的。
他生母原是上清莲母。修行已达大圆满,后观浩瀚星海有而孕,于星河间诞一名男婴,双目炯炯似瞳中有瞳,星光叠叠,故名重华。然而莲母生之时,
她只灿灿的笑,“黑蓝琉璃星眸,气韵清仪华,果然被我猜对啦。”
“传说龙女真宁仙心澄静平和,看来也不过如此。”他哼笑一声,“小姑娘,你可知这昆仑神帝峰的罡风是可撕裂神魂的?”
游过山明秀丽的罗浮山,珞珈山,也曾在西方极乐界赏过遍地琉璃宝华,她逗留最久的,就是昆仑神峰。
险峻耸,峰峦叠嶂,举目望去尽是皑皑白雪。时而雪鹰一两声长啸,便是砭骨寒风凛冽。她极那纷飞雪花,无休无止,莹莹雪白的调,近乎放肆地渲染着这连绵山脉,放眺望,大雪山遭苍茫的天和冰原挤成长长的、起伏的一排,那距离似远若近,远近层迭,雪山与冰原相接之迷蒙似幻,如浮在云上。她常常玩心大起,立于山巅,刻意放松不用任何法力控制,任那罡风凛冽乱衣袖青丝,甚至了山。
连心都几乎未曾滋生,很是令其他者欣羡。金王圣母与天尊却忧心她太过单纯的,将来恐是要受挫,便要她前往大荒三十三天游历,饱阅天地钟神之余,亦希望得悟更多大。
鹅飞雪飘落,雪花坠到深不可测的崖底,又被生于崖底的狂风无端端地卷带上来,随着风声飞舞、激。似虚似实、若真若幻,真实与虚幻间的切换她分不清,只那张冰雪容,那双蓝黑……
其实只那一瞬,一刻她随风散,以急剧的速度坠向崖底。她大惊,一时间竟忘了念动法诀,恐惧灌满四肢百骸。却不防一凌厉的气息从腰上袭来,她抵挡不住,只能被那力带着,如雪花一般又卷回上空,跌落回那崖间的雪前。
一时间却注意不到对方的长相,全因他那双黑蓝的。仿佛锁着万千星华,重重叠叠的明光。黑与深蓝渐层交染,愈近瞳心,颜愈深,令她想起了天穹星河看到的奇观,漫天星光璀璨,遥远神秘地闪烁在深蓝的天空。
这是与御风飞行的觉完全不同。她从未受过的失重一般的觉,濒死一般的被走呼,从未验过的恐惧与刺激交织在一起。她欣喜地睁大了,却不防神魂陷两潭深不见底的黑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