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日,上林苑琼芳亭旁,正是牡丹盛放的时节,各名贵品种挤挤挨挨,争奇斗艳,如天边云锦飘落碧海之上。魏紫姚黄,赵粉豆绿,莲台景玉,更有那复的二乔,珊瑚台,桃花雪,一派盛世华光。
“……”本想再说些场面话,但一双樱唇翕动,竟有咽了去。什么都不想说了。
“景康、景康”直到李贵妃轻声唤她,她才如同迷梦初醒,掀起一对密密的鸦青羽睫望向那对她笑得和蔼端庄的中年妇,”娘娘……“
明明是更久远的一代埋的孽缘,却要他们来承担这个所谓的恶果。他是个不祥,是兄妹乱的孽种。然而他依然长大了,没有严父慈母,从未恣肆享受过双亲的疼。如同阴暗的一棵植,依然不动声地缓慢成长,最终展现在世人面前。
红日淡,绿烟晴,莺三两声。雪香,檀晕少,枕上卧枝花好。朱紫墙,垂柳丝丝晴,周围人姗姗,脸修蛾,言笑晏晏。她淡漠地望着这无边盛景,若有所思,思绪却不知飘在何方,犹如柳絮一般,沉沉浮浮,没有归。
“你们这些小孩儿家,听着我们说话,定是不耐烦的,好啦,快去与你姊妹们玩儿去吧。”
他集贤院读书,选羽林卫,旁人既是惊讶又是嫌恶。他并不在意,因为此刻,他远远地离开了凤城,来到了边疆,他真正意义上的故土家园。
清风徐来,芬芳扑鼻,佩环叮咚,却是一列霓裳华服,风各异的女正缓缓而来。
这是他父亲浴血奋战过的地方,是他父亲守卫过的地方,是他父亲成长的地方。也是他父亲认识他母亲的地方,也是他们相恋相依的港湾,也是……他父亲牺牲埋骨的坟茔。
原本以为景端大公主已经是世间少有的绝,但大公主是清丽秀致,小公主却是华丽光艳,瞅着小公主这惊人的风姿,彻底长成后,不知要胜过多少。得完全不似真人。
少英雄多少刀光剑影沉淀在这里,耳边似乎都还能想象厮杀拼搏,金戈交接的声响。燕然勒名,血战沙场,多少血男儿家国梦。
她个算不上挑,却手脚修长。青丝丰茂如碧云,秀眉鬓长,雪腮凝玉白,一双汪汪的晶眸潋滟光,简单的发髻上只了一朵“玉版白”牡丹,再无其他金银玉饰,不但不显得寒酸,反而更加映衬一种惊心动魄的华艳,在一片雍容吐艳的牡丹从中,简直令百花失。
边关告急,上林苑日饮宴猎的惯常已经取消,但是赏花宴仍旧是照常行。这些深妃嫔,豪门贵妇淑女信大楚的铁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仍然是无忧无虑。况且,还有不少人,盯着尚是悬空三皇妃,四皇妃的位呢。
在这一片珠翠环绕,莺声燕语中,站在李贵妃侧,一绛红石榴裙的景康公主,沐浴和煦朝阳之,却丝毫不逊。李贵妃中总江侍不禁咋叹息,怎么短短月余,小公主竟落得这般惊艳。
那么,那个天姿国的小小少女,还是永远地留在凤城里罢,随着他的记忆一起尘封,再也不会再记起。
今上元后已逝,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