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并没有专门攻城的云梯凿车,然而那些剽悍的突厥骑兵仍是不要命一般地骑着战冲上前来,甩动胳膊将镶嵌了利爪的绳索飞到城墙上。期望能够嵌墙中,然后顺着爬上墙。
她撩了撩散落的鬓发,紧紧抿着嘴唇。信鸽已经发去了,可是皇兄,什么时候才能派遣援兵过来呢?那么,沈长歌以前打仗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陷这样的困境中?
一步,结结巴巴地说,“……沈、沈都指挥使说不定……全军覆没了……”
士卒们一边防范着漫天乱飞的箭矢,一边刀将绳索砍断。可是即使这样,城的士兵仍旧源源不断地涌来,无数的勾爪搭上城,被人砍断了又抛上来新的――博珍简直难以置信,这可是二十余米的城墙!他们哪里来的这么恐怖的臂力?
空气中弥漫着烈的血腥气,烟尘飞扬,混合着火药的硝烟味,若是平日,她早已要被呛得咳嗽,然而此刻,她却如同习惯了一般。满都是厮杀的军士,满耳都是金戈相撞,兵刃刺肉的闷响,箭羽发的破空响声。
电光石火之间,腰间鞭如灵蛇飞舞,一卷过他手中的长枪,再一刻,那军士一句话也说不来了――收枪再枪,动作疾速又利落,枪尖直直扎了他咽,鲜血涌,将红缨又染了一遍颜。
她没有什么特别的计策,只能采取最保守的办法,拼命阻止突厥人登上城墙。平宛城城墙耸,皆用上好的砖石调了糯米浆沾合,异常固,且厚实。突厥人攻墙械相比大楚,还是颇为简陋的,一时之间还到不至于毁掉城墙。
他睁大了睛,仿佛不敢相信面前的形。谁知这个滴滴的小公主,刹那间就死了一人?周围众人都愣住了,待得他们回过神来,她冷冷地将长枪扔到一边,“予虽然为女,上却也着楚家的血,太祖的嫡系,你们怕了,予却没脸怕!”
她第一次深刻地验到战争的恐惧,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小时候坐在父皇膝听太祖打天的故事,悠然神往,然而真正面对的时候,她才知,无论多么熟读兵书,多么智计百,以寡敌多的传说毕竟是传说。
“好啊!好得很!”他话未落音,博珍心火气,语气森然,“大军征在外,你倒是好大的胆,竟然敢动摇军心!我皇兄养的军士,大楚的七尺男儿,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姿容冠绝天,偏生是在这样貌的一张脸上,满满填足了恼怒与决绝:“也不看看予允不允你在此妖言惑众!”
语气森森然,又斩钉截铁般的凌厉,“平宛城,一定要守住!”环视一周,“胆敢动摇军心的,轻易言降的――先拿命来见予罢。”
画堂14
沈长歌,长歌,长歌,你一定要回来。
一阵深深的恐惧,她才知,突厥人的骁勇善战,并非浪得虚名。简直如
这是她唯一能为他的了,一个固的后方。不突厥人是怎么围过来的,她都只能尽力守住。然而她心中仍然是满满的惶恐与无助――她从来没打过仗,唯一可凭依的,也只是这个公主的份,还有一腔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