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玄飞手扶着盥洗池的边沿,微垂着,衬衣的袖挽到手肘,前面的发丝有湿,凌乱地搭在额前,眸掩,看不神。
我转过,将视线投向阳台外的大海,海浪翻涌,有一阵没一阵的拍打着岩石。
“……有什么好歉的,是我太心了,肯定把你吓了一……”我笑,故作轻松。
我以为他是受伤后一种正常的反应,然而现在,他给我的觉,却好像换了一个人。
卫生间的门缓缓地移开。
“我让你不要来……”他说,无奈的说。
我开始不安起来,也顾不上他的阻止,退开一步,然后直接回旋踢。
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啪”的一,打碎了旅馆的沉闷。
那么冷漠!
我在脑海了搜索一切与抑郁有关的词:沉默,孤僻,悲观,无
我愣了愣,想说什么缓和气氛,咙却被堵住,什么都说不来。
那么温的哥,意志力如此的人,得了抑郁症!
他转过,中的疲惫与忧郁,让我一阵心悸。
难不应该互相珍惜,互相呵护,互相倾诉长久以来的恋吗?
我将其中一个药瓶握在了手中,即使察觉到哥的不愿,依然执拗着查看着上面的标签。
我猝然回。犹豫了一,然后快步跑向洗手间。
了一声,“对不起。”
门是关着的,我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我呆呆地望着他消失在门角的背影,抿了抿嘴,努力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沮丧。
这个月来,韩玄飞一直异常,安静,不说话,不与人交往。
这是抗抑郁的药。
在他的脚边,一堆小小的药正在弹。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蹲,开始捡拾地上的药。
刹那间,所有不能解释的种种,全变得合合理。
“哥……”我满心狐疑,站在门,轻唤着他。
“我不放心你。”我不容反驳地说:“无论什么事,都让我知,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得那么累?”
然后我看到了他。
旅馆的门并不结实,门锁嘎啦了一声,然后松了。
刚才的第一声响动,就是药瓶倒地的声音。
盥洗池里,则是一只刚用完的针,池边散着一堆药瓶。
药名是一个我不认识的英文名字,制造地不详,可是在功能那一项,我看到了一个名词,“抑郁。”
“哥!”我拍着门,大声喊着玄飞。
好像有一层的壳,在空气里慢慢氧化,变厚,将他包围。
屋里寂静起来,他忧郁地望了我一,然后转走回房间,从箱里拿一个黑的盒,又急步走回卫生间。
“不是。”他打断我的话,“只是不喜被人接近。”
经历了那么长那么长时间,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牺牲,才可以这样毫无隔阂地在一起,为什么会是这般景象呢?
围在中间,而我,不能及。
他似乎想阻止我,略动了动,又放任我自由。
“不要来……”他的声音隐着惊慌,然后又是一阵稀稀落落砸地声。
韩玄飞显然也意识到这一,可是他无能为力。
我走过去,挨着他蹲,手却伸向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