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有隐。”
景辞不答,反问,“我愿往之,你却不允?”
是孤独,又是痛苦,是生离死别的疼,是近在前却无法拥有的,悬心吊胆,日夜折磨。
敲击桌面的手顿在空中,他低看着桌面,忽而勾唇,笑而无声,悄然是一朵花开在夜,一眨已凋萎落尽,无声又无息,过后只剩惨淡光阴,落寞无人懂。
陆焉:“微臣不敢,蝼蚁贱命,残漏之,祈望与郡主厮守,本就是痴人说梦。”
“给她银两,送她回乡。太目无法纪,不受常,不尊教理,我自去慈宁跪求太后,废了这门婚事。”她声音清亮,风铃一般随晚风清唱。
陆焉面
她笃定非常,而他一反常态,半步不让,一步步将她推向悬崖,“郡主打算以何种份何种因由去闯慈宁,陆焉天近侍,总领东西二厂,行天监察之事,几时与郡主有了系,要劳烦郡主为一门不不类不不低的婚事去求太后主?”
“十年,一切皆为梦幻泡影,皆是陆焉一厢愿,郡主中,微臣不过是个讨喜的玩意儿,听话的才,终究是不上,衬不起。又何须谈什么一生一世、正大光明?微臣生来卑贱,不上郡主万金之躯。再来又是个没的阉人,读书人里的奸佞臣,实不与郡主比肩。你我之事,若无遮掩,但凡传一两句闲言碎语,郡主都必万劫不复,何苦来哉?”一句话,三个不,他恨她,恨得心上滴血,却又得无药可医。
景辞嗤笑,分明不以为然,“提督大人却要?还是要我跪相求?”
陆焉:“此事已上禀圣上,告朝臣,由太主婚,已无转圜。”
“我自第一日见你,便知你是个为为婢,份低微,无依无靠的侍臣。十年,你的十年,何尝不是我的十年。他们说的对,你陆焉就是个没心没肺,无无义的石人,文修哥哥临走前同我说,当心成了一个喻婉容。看来,倒也离她不远。要怎么死我,提督大人可想清楚了,我这人气得很,要死也是受不得苦的。不过,横竖我是大人用完了的抹布,穿过的旧鞋,还我好不好受呢?怎么?看我什么?握拳什么?不等个月黑风夜,雁翅刀还没鞘,当即在司礼监本衙门就要动手不成?”
他后是重的影,或许是上天赐他一生永不能逃脱的诅咒。
“我知你是个太监!”她突然间提了音调,叫了声,固执的对簿后,是隐隐藏着的悲泣,她是骄纵任又是韧不屈,但在他面前,只需他一句话便方寸大乱,没了铠甲,没了遮拦,她最柔最好的心呈送到他前,换来的是今日的疾风骤雨转突变,她费尽心思去猜,而他却遮遮掩掩逃,一拉一扯,一放一收,终究是无休无止的纠缠伤害。
景辞接:“提督大人说的是,若不是多心,又怎会留心?若未曾留心,又怎会有今日之伤心?你也不必如此装模作样,我也懒得同你顾左右而言他,我今日只有一句话问你,那周氏你娶是不娶?”
他沉默,曲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低目看着昏昏暗暗角落里一只踏脚的圆凳,缓缓说:“郡主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