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饿,我儿可饿得慌。得了,微臣伺候郡主穿衣,郡主赏脸睁睁睛,坐起来先把肚兜儿穿上。”
难,略略侧开了脸,有几分尴尬,“赵贤智是祖父门生,与我家往来密切,这…………这都平常得很。只是未能料到,他一个站来‘揭发’,什么脏污事都能拿到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雪片似的折送到案前,可恨今上昏聩,令忠臣蒙难、奸佞得逞!我杨家一百八十余人死的死散的散,男斩杀,女充教坊司为不得赎买,可怜我母亲抄家当日便撞死在正厅梁上,几位更是………………教我如何不恨!恨不能杀尽天沽名钓誉之人,恨不能杀到金銮殿,取那圣明天项上人!”
小楼里还是老样,或者说整座提督府,除开许荇送到他手边时翻新过一回,便再没有大动过。府里花花
或许是因重提旧事,陆焉终于想起茹月楼里待着的周紫衣。白莲教被打压去,二十年难有翻之日,吴桂荣被关在庄里颐养天年,恐怕也撑不了许多时日,这时候理她,最是恰当。
景辞转个,懒懒:“我不饿,我就想躺着休息。”
景辞凄然:“鬼神掌生死,天地分污浊,然则良善家为何反遭天谴,作恶的因何反增永年,原来天也欺善怕,地也顺推舟,世上哪有沉冤昭雪?不过是戏文里唱来听一听罢了。是成是败都不在你,是这天不,人心作恶。”
“如此大逆不之言?”他冷冷地笑,轻蔑到了极,“什么天?几时圣明?不过是昏庸无为祸百姓的畜生罢了。若不是他,我杨家怎遭灭门之祸?若不是他,天又怎会如此破败不堪?如此牲畜不如之人,你要我如何忠君,如何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若有能人自可取而代之,还天一个昌平盛世。”
景辞急急捂住他胡言乱语的嘴,心有担忧,无可诉,“那是皇上…………你如何能说如此…………”
“不去争上一争,谁知成与不成?”他底燃起带血的,似野火烧遍枯原野,景辞抬手抚过他俊朗无双的面庞,默默不能言,她甚至无法说她的忧心与后怕,唯恐成了他路上荆棘,横在他追寻一生的路上,令他回过来追悔莫及。
而他急切地想要安她忐忑忧虑的念,张来却无声息,只余满苦涩,不知从何说起,或许只有拥抱能藉彼此挣扎动的心,他长长地叹,她隐隐啜泣,他问她哭什么?她泣着说后悔,“若是早些时候遇上你便好了,当年你一个人在里,还不知受过多少苦,挨过多少打骂,你那爹坏得很,汝昌那死丫把你打成那样他还说打得好,真不是个东西!我早该烧了他那间破屋,让他得意!”
陆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琉璃珠一样的睛透着沉沉的眷恋,忍不住亲吻她湿的角,柔声:“都是要母亲的人了,还动不动烧人屋,也不知给肚里的孩带个好样儿。行了,起吧,再不起来午饭都过了。”
景辞面红,便不再与他歪缠,乖乖听话起,由着他整理好自己再来给她穿衣穿袜,方才沉重又无解的难题就此轻轻揭过,她明白他心中所想,又不愿留,只得双一闭一懒到底,听天由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