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太太!”庞亦馨不待老太太说完就上前挽了她的手臂,“就依着哥哥的安排吧。画家近在咫尺,我也想跟着学两笔画呢!”
这一声朗朗引去众人的注意,“你怎知?”
“慕青正在此座,何须去寻?”
“呵呵,我知!”
承泽一时回不了神,她是慕青!她是素有江南奇笔之称的慕青!难怪她的画那般致,难怪她说要开画坊给他赚钱,他只当是她撒玩笑,怎不知自己竟是个井底之蛙!心中不由深深自责,真真是枉称知己,真真是枉称知己!中愧,“我,我怎的就不知……”
老太太甚是诧异,“将军此话怎讲?”
想着自己之前应承的话,此刻老太太再难推托,便,“既是如此,就让她为将军一画吧。”
“什么??”
一语,一室静,却只片刻便被笑声打乱,“你们是真的不知啊?我和哥哥早就知,嫂嫂就是慕青啊!”
老太太这一惊,席上喧闹的人都噤了声。其实这半天,人们也都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待话到此,都是惊讶,面面相觑。只有一人微微低,手慌得颤抖,紧紧攥了袄裙……
老太太此刻心绪烦乱到极,这原是长脸的事,可偏偏是这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让她心里恨不得恨,兴不得兴!
这许久以来可是老太太第一次平了声儿与她说话,静香一时怕,可又明明觉承泽切的目光,知这是千载难逢
“老太太?”
“哦,如此安排,一来厢房阴,若是在堂屋又恐打扰老太太休息;二来书房静,易安心,一墙之隔就是小妹亦馨的闺房,可就近安歇。”
“岳家公怎么了?”庞亦馨不屑,“一堆草包!大的赌,小的混,哪有个正经的!”
老太太此刻真是骑虎难,被兄妹两人绕得晕,拒不得只问静香,“要画多久?”
已如一家人,若是不肯成就,直言给庞某即可,不必这般周旋。”
“这如何使得,不……”
“亦馨!”庞德佑轻声喝,又转而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您意如何?”
“易家大就是慕青,不是么?”
承桓中的岳鸿飞是吏尚书岳义勋的小公,因着庞德佑的人,如今承桓借读在他府中家学。听他这么说,蓝月儿劝,“在人家里学,别与岳家公争执。你……”
承桓笑,“前日在学里,岳鸿飞拿了把画扇炫耀,我怎么看怎么熟,那桃林掩着池塘分明就是咱们府中园。他好一顿揶揄我,说这是大名鼎鼎慕青的画,怎的就是你家后园!还招了好多人笑我!哈哈,这打了嘴了!我明儿就去告诉他,慕青就是我嫂嫂!”
“哼,姨娘还是识不得!嫂嫂的画作又岂是一般闺中闲笔可比得的?你说是不是,承泽?”
“哎呀呀!”蓝月儿转拉着窘红了脸的静香笑,“怪呢!那年你给桓儿的画那么真,我还跟老太太说,这可真是大家闺秀,这画……”
“嗯?何须到明远斋,就让她在西跨院里就行。”
“庞某多谢老太太。”庞德佑拱手施礼,“所以作画一应之我都着人备齐在明远斋,若是大嫂方便,明日便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