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服了安神的汤药,睡了。”
“岳母大人!”庞德佑赶紧拦着,这一层窗纸一
“岳母,我与她虽未拜堂,却已是证了媒、了定礼,我就是她的夫君。嫁随夫,是病是灾,都该由我来撑着,怎能返回压在岳家肩?更况,夫妻相守,守的就是一日一夜,千里之遥,怎能说走就走?”
庞德佑睁开,原来慕夫人已然迎在台阶上。“嗯。”他应了一声,深深了气,上前行礼,“岳母。”
“我想着明日一早就带静儿回江南去。”
庞德佑怕一时误过她会醒来,便轻声,“我先去看一,看一就来。”
“将军,恕我直言,昨日你与尹太医的话我听到了。老太医虽甚是隐晦、斟词酌句,可在老这久病成医的耳中却很是明了:静儿,她好不了了。”
庞德佑随后来,才见房中光线较之平常更暗,室的帘厚厚地掩着,甚是安静。
听他又倚着那一纸婚约辩理,慕夫人心不能再这样冠冕堂皇地绕去,今日必须说破、说定!遂再不顾客套,沉了脸,“将军,这些日为着她的病,你我实在心累,来去总是混着,有些话明明摆在当面,却谁也不肯说明白。将军是有将军的颜面、将军的顾忌,可老这张老脸还怕得什么?今日便都说清楚。”
她醒了,终是醒了,可谁曾想,他的噩梦却从此开始……
“哦。”听闻她睡了,庞德佑的心一丝松快,总不至于再见那令人生厌的场面,想着她恬静熟睡的模样,心又,正想掀起棉帘,就听慕夫人唤,“将军请坐,老有话说。”
看他的颓然,慕夫人并不再驳,“既如此,江南山清秀,天气也好,慕家庄一片竹林,清幽安静,静儿最是喜,正是她该养病的好去。”
“岳母过虑了。”想起太医的话,庞德佑也一时心灰,撑着语气,“老太医只说是顽症,要细细调养,何曾断言不愈?你我也知她的病由心起,并非怎样不适,好好养着便是,日久了,心境淡了,自会见好。”
“待听完老的话,再看不迟。”
慕夫人声音依旧老沉嘶哑,却似听不往常的伤心,那其中的冷静与决让庞德佑不由暗自惊讶。没有再,随老夫人落座在桌边。
轻轻闭上睛,任冷风……
“她什么呢?”
预备后事。可他却不语,一夜一夜地守候,握着她的手笃定地等着她醒来。大恸过去就是重生,这一次,要完完整整地属于他……
到院中,一望见窗纸上那昏昏弱弱的光,庞德佑心一闷,停住了脚步。如今每到夜里,每一间房她只准一盏灯,每一灯烛都必须远离窗,都必须遮着丝帕。那压抑的昏暗总让他透不过气,再听着那柔微哑的喃喃细语,看着那睛、那神态,他的忍耐一刻便崩溃在理智的边缘,心生爆燥。
慕夫人并未客套着应,只,“来吧。”转了房中。
庞德佑微微蹙了蹙眉,“岳母为何旧话重提?这事你我已经商量过了,不行。”
……
“岳母有话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