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溪当将那扫帚放在一旁:“这不好的,一群人把你好一通夸,羡慕我羡慕得不行了,这还委屈。
陈云霞想想也是,虽然改革开放,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了,但不是谁家都能富裕起来,有的也就是勉够吃饭,有的甚至还在吃黄的呢。
那目光,不像是平日的烈渴望,倒多了几分凝重的严肃。
亲戚们磕着瓜,夸赞连连,临走前又着实往自己兜里了不少酥糖,边边说:“这糖好吃,咱们供销社哪见过这个,回给我孙尝尝去。”
顾清溪的二姑笑呵呵地说:“清溪刚生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孩有福气,你看,虽然没上成什么大学,但人家嫁了一个好女婿,女人呐,学习好上大学有什么用?最关键还不是嫁人,要我说,清溪找这么一个有能耐的女婿,她上三个大学!”
顾清溪是把地差不多扫净了,一抬,才看到他在看自己。
虽然婚礼非常匆忙,旗袍也买得仓促,不过那却是百年老字号的上等好旗袍,剪裁得的丝质薄布料,裹着曼妙纤秾的段,自有一番动人神韵,特别是如今,她微弯着腰,越发凸显得那姿妩媚,看得人挪不开。
上辈,她没考上,她二姑又是另一番说辞了。
廖金月却:“都是亲戚,家里也不富裕,咱不缺这东西,让她们沾就沾吧。”
一时亲戚都走了,陈云霞慨:“这可真能拿,大半袋,转都光了,都不知她们怎么袋里的。”
廖金月看在里,如今家里富裕了,也不在意这东西,便大方地说:“有的是,胜天买了不少呢,你们随便拿就行,不用客气。”
其它人自然纷纷赞同,觉得她说得好,女人嫁好了,这辈就可以知足了。
萧胜天定定地看着她,却是开哑声说:“委屈你了,我总是觉得咱还可以办得更好。”
萧胜天喝了一些酒,来的时候略扶着门框,站在那里倒是看了顾清溪好一番。
在农村,只有女人家伺候大老爷们的份儿,哪有大老爷们给女人剥虾的,见都没见过,这让几个亲戚都大开了界。
吃过酒席,廖金月一家先回去了,倒是把这房留给了萧胜天和顾清溪这一对新成的夫妻。
顾清溪送走了自己家人后,看看地上不少瓜,便拿来了扫帚去打扫,谁知正扫着,萧胜天来了。
喝过酒的男人,眉梢微微泛着红,就那么一脚踏在门槛上,定定地望着自己,那目光专注得很,倒像是望了许久。
顾清溪轻笑了:“这是喝傻了吗,看什么呢?”
廖金月这一放话,原本不好意思拿的,也都各自了一些酥糖,半袋酥糖倒是去不少。
顾清溪从旁听着,只垂着,着淡笑,却不说话。
充满农村气息的酒席,虽然俗气,但那气腾腾的劲儿却让人心里踏实,在家长里短的祝贺和羡慕中,她是他的妻了。
往日一直知她好看,也得了她,尝到了甜,但因为她还在读书,意识总觉得,结婚遥遥无期,不曾想因为了这种事,婚礼就这么匆忙办了,她就成了他的了。
如果她不知那些事,或许如今只是单纯的喜,但是因为知了,对比着,才发现这人生仔细品咂,都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