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从开着的窗来,明明是极为凉的天气,留白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额上还是渗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又梦到了几个月前,叶紫苍白着脸在营帐里和自己坦白时的景,她最后那个释然的微笑,就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雍容华贵,带着堂堂一国公主的自尊和威严,顿时在他们之间划一鸿沟。
她把手里的花递给边的白兰,“天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女皇安全归来,李家就已注定万劫不复。最近这几个月,叶青岚一直在忙着料理李家盘错节的势力,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她心是从未有过的安然舒心,凝望着留白的侧脸,竟是不自觉地开了,“留白,本皇立你为正君怎么样?”
了片刻才上前救驾。我因着哥哥,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呢。”
留白手里的酒杯微微一颤,酒洒来了些许。他又想起叶紫那回对他说的话,她果然更加了解女皇的心意。明明自己其实是有所了悟的,却又总是用无数个理由来安自己。毕竟,在亲目睹了女皇对李啸然那样的之后,他实在是对她突然把转移到他
她手里正拿着朵牡丹,抬看他的时候眉艳丽无比,人比花。留白还未曾说话,叶紫旁的白兰先是冷哼了一声,倒是没有讥讽,不过态度是明晃晃的不喜。叶紫微微一笑,朝他了,“白督史是要去母皇那儿?”
留白望着她的背影,沉默地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边人忍耐不住的提醒,他才终于重新迈步。
叶紫轻轻一笑,“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难。母皇现在应该正等着您吧,白督史可别去晚了。”
“我不想成为这样的叶紫,也不想因为这份叫哥哥和母皇为难。虽然我不知母皇为什么会突然厌弃了李正君转而你,但是,她好似当真把哥哥看得比自己重要呢,前几日不是宁愿自己留也要让你先走吗?”叶紫笑着去看留白,他却薄唇轻抿未曾说话。
“阿紫。”她自从那日过后,就一直对他这般生疏冷漠,倒也不是避而不见,这样温和有礼,却让留白越发焦躁痛苦。
“嗯?白督史有事?”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女皇的传召又来了。留白抬望了天际的夕阳,简单梳洗过后,就朝御书房里走。临过御花园的时候,他随意一抬,脚步顿时慢了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叶紫的面前。
她就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些年来,我越来越累,再也没办法装作什么都不知一样在哥哥面前轻巧地笑来,也不想再自我厌弃自我折磨,更不想放任自己陷求而不得的苦楚里变成个可怖的女人。”叶紫深深了一气,展颜一笑,像是终于放了心中的执念似的,“所以,我决定不再喜哥哥了。不再因为哥哥的喜而喜,也不想因为哥哥的悲而悲。总归是放过自己,也放过大家吧。”
“你就当真这样理智,决定如何便真的可以如何?”人心是如此受控制的东西吗?
总归是放过自己,也放过大家吧。
留白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哽在咙一个字也说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