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这日,上京城又了雪,皇里一派银装素裹。嘉正帝坐在懋勤殿中,睛看着一本奏折,却迟迟没有翻过去一页。
嘉正四年夏。青阳县溪村。
到了这里,她一时都不晓得该怎么称呼阿凝。阿凝当时笑:“随你怎么称呼吧,便是
欧阳陵大笑几声,正放帘回去,忽然目光一闪,望见路边冲过来一匹快。
第150章山居客
赶车的人是个青衣小书童,嘴上哼着歌儿,速度不紧不慢。
陈匀低,“今日一早从东华门离开的。”
与此同时,有一辆车自京城走。这车简素清雅,正是集贤殿大学士欧阳陵致仕京的车。守门的士兵自是不敢怠慢,立刻躬行礼,给大学士送行。
阿凝就坐在一棵枝叶遒劲翠滴的榕树,一笔一笔在纸上勾画着。她的面前,是低连绵的群山,山有田地,三三两两的农民正在上面耕作。这幅忙碌而又安宁的生活图景,正是她想记来的。
淳朴的村民总是比深宅大院的公侯弟更为心思简单,只这样,他们便认定阿凝是菩萨心,是他们的恩人,对她愈发尊敬。
*****
“主,该回去了。”锦环同往常一般,到了这个时辰便来接她,后跟着两个小厮,帮着收拾桌案椅,抬回屋去。
女了,盈盈立在白雪铺就的路上,一雪青罗裙,笑靥浅浅,带着天生的明丽无边。
正是绿意葱茏的时节,这座山明秀的小村披上了一层厚重的绿装,层层叠叠望不到边际,碧翠烈仿佛要淌来。
己不够懂事,没能及时留母后,才让父皇难受了那么久。
这榕树就长在乡间小路边上,偶有路过的村民看见阿凝,也不以为意,只是尊敬地唤一声“先生好!”
阿凝一开始动手,往往要画大半日。直到暮四合、霞光漫天,阿凝才站起,低细看自己的成果。
小童也笑:“先生说得是!在京里束手束脚,规矩忒多了。”
陈匀急匆匆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才万死!还是没能……没能守住娘娘……”
痛心骨,肝寸断。
赵琰缓缓放奏折,拿着朱笔的手竟似在微微颤抖,“她走了?”
锦环是半年前才来的,此后一直跟在她边伺候。她给阿凝的说辞,是自己偷偷跑后,由着东临侯给送到这里的。阿凝的行踪从未瞒过东临侯府,每隔一段时间,她总要寄信回去的。
村里的人都知,这是致仕归隐在此的欧阳先生的徒,是六艺手,画的画能招引蝴蝶,价值千金。村里几个农民家境贫寒,交不起地租,就是她卖了画帮他们交上的。
“先生,我跟你一起走。”
朱笔落到地上,划过鲜红的印记。男低,猛的捂住心,间忽然涌血腥。
大雪初晴,京郊风景正是一派妖娆。欧阳陵心甚好,掀开车帘,望见远一片晶莹的西山,捋须笑:“还是了京,自由自在的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