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想这些了。”见她脸惨白,连双唇都毫无血,顾双城心里是刀割般的心疼。他本想由自己亲来说会好一些,他想了好几种可以让她不那么受伤害的方式,可却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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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他没有接她的话,继续着发,替她脱湿的外衣,再披上自己的西装,“先回去好吗?”
“别妄想了,我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回的。当你献灵魂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辈都不可能善良的人了,你若是心,我就是那代价……”她转过脸一笑,逆光中只能看见那森森的白牙和有些狰狞的笑容,在幽暗的小阁楼里阴森得吓人。
米黄的注杯中,白蒙蒙的烟袅袅散空气中,香醇的味飘散开。甘愿接杯的手微微颤抖,顾双城替她接让她捧在手里,自己拒绝了这种的饮料。
“双城他长得……像哥哥啊,那一定很好看。”小楼的层有个小小的阳光房,可以看见屋后成片的花园,窗前的一个女人背对着宋湄而坐,盖着一条厚实的羊绒毯,依稀可见后背嶙峋的瘦骨。
宋湄觉得,冬天是真的快来了,她觉得骨都冷得打颤,了,“你……说的对。”
那女人话语中的“哥哥”让宋湄有几分不自在,便扯开了话题,“还有,这个世界真是小啊,那个被你抱走的孩竟然成了他的姑妈……”
温房里有个小炉,天冷的时候宋湄时常在里面修剪花草,煮上一壶茶,偷得浮生半日闲。今天她拉开茶柜的门,却遍寻不获姜茶。转念一想是连乔讨厌喝姜茶,她便没有买过。只能打开一罐锡兰红茶,了淡,给她煮了一壶的茶。
宋湄锁上小楼的大门,转支起伞,白碎花的伞竖起,她就看见了倚着顾双城走来的甘愿。她收了雨伞,对他们说,“跟我来吧。”
“顾双城!你叫我怎么不去想!”她一把甩掉他的西装,“你叫我怎么不去想!回去!我回哪里去!哪里是我家!我是谁!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
“你去找过连太太对不对,她为什么不要我……”
“你后悔了吗?”她猛然打断了宋湄的话,“你是不是心了,想着时隔多年,觉得亏欠她,想和她相认?”
他揽过她靠在自己的肩,摸着她还湿着的发,她喑哑着说,“带我去见她……”
隶属于顾氏的运输公司。顾怀山是在看到车祸死亡名单时,才看到了甘霖的名字。他当即就派人去打听消息,找到甘愿后二话没说就把她领了顾家,宣布了她的份。
那个女人摇了摇,“我知就行了。人都说外甥像舅舅,看来是真的如此。好在我记得的也是哥哥年轻时的模样,所以想象他的样,一也不难……”
“你真的不去见他吗?”宋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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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问题让宋湄猝不及防,或者说是一语中的,一时间哑无言。
她像一绝望无助的小兽,拼劲了全力嘶吼,发了疯似地就去开正在行驶的车门。车门上了锁,她一掰,最后无力地搁。然后是歇斯底里地痛哭,那哭声像是小鹿的悲鸣,揪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