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好像松了一气,刚刚变得有些僵的面线条也柔和起来,声音里都多了些如释重负的味,“抱歉,我只是,你知——”
我睁大睛瞪着他,有些不客气。他却仍是在笑,神温柔,眸光中有安静而关切的味。他看起来又认真又诚恳,跟我曾经见过的那些喜勾搭漂亮女孩的男人们完全不一样。这多少让我打消了一些顾虑,也许,他只是把我当很久不见的小妹妹,并没有随便放电的意思?
从来就不是个小气人,但我还没见过他这么大度呢,一顿饭就五百块,这可不是我们平常的消费平。再说了,就咱们这地儿,给我五百块也花不掉啊,总不至于让我开瓶酒吧。刘浩维都不在了,难让我陪酒?
我竭力地镇定心神,压住噗通噗通乱的心,努力地作端庄又自然的样来,礼貌又客气地朝他招呼:“金总,请用。”
他睛里有失落一闪而过,但脸上还是带着温柔的笑意,很熟络地跟我说着话,不一会儿还问我,“慧慧在哪里工作?”
“你在北方念的书吧?”他继续问,好像只是随一提,“你说话时带北方音,跟我认识的本地人不大一样。”
“我在北京念的大学,”我回。其实心里有些疑惑,以前念大学的时候,在北京待得久了,说话的确带儿京腔,可现在我都回来多少年了,整天着一塑料普通话,自己都觉得囧的,他怎么就能从我这典型的C城腔普通话里听北方音来呢?
“去过D城吗?”他又问,睛一直盯着我看,炯炯有神。
刘浩维急着回单位,说了几句话后就急匆匆地走了。我只得着回包间,金明远端端正正地坐着喝茶,见我回来,上又一贯温和的笑容。这一回,却让我觉得十分地刺。
我顿时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连最喜的小泥鳅都快吃不去了,放筷特别拘束地:“我…我本来是打算当医生的,可是,读完大学没找到工作,所以——”这种事说起来真是太掉面了,我以为像他这样绅士,会比较照顾女孩的绪,看来我想错了。
我当然知。十九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送我回家。那会儿我还住在新民路我爷爷开的中医诊所。从爷爷辈儿开始,我们一家人老老少少全都是医生,到了现在,就剩我和刘浩维俩异类。我想这也是我们俩关系这么要好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他闻言似乎有些意外,手里的筷立刻停了,眉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事想不通,又好像带着几分不确定,过了几秒钟,才犹豫着小声问:“我以为——你是医生?”
这个男人,明明知自己是朵招蜂引蝶的玫瑰花儿,偏偏还作这又温柔又小意的姿态,这岂不是要了我们女人的命。
慧慧?我险些咬到了。什么时候我跟他熟到可以这么称呼的程度了?
我低瞧瞧检查自己的穿着,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又仔细想了想,才回:“没有。”说话时脑里却忽然有些画面闪过,幽深而
“我在法院上班。”我夹了一筷小泥鳅,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