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然，本来想说他好歹还有栋房，可这破房雨漏雨常年电的，面积又小，要是等不到拆迁，卖都卖不掉。

“那你上班多不方便，不好。”

她一愣，度隔着薄薄的面无法自抑地扩散开来，眶也有一微微的，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最后只能呆呆地蹦一个“哦”。

也是，她虽然已经到了不嫁不行的岁数，可他不是还不急么？这么婚大概吓到他了……于是她赶紧改：“也是，都说过两年房价要跌，到时候再说吧。”

是夜，洗完寒冷的战斗澡后，有他过的被窝简直就是人间天堂。而他也总会习惯地帮她手脚，帮她把被角仔仔细细地掖好。听她讲一会儿公司里杂七杂八的事，然后……

何其珍贵。

她曾经以为这辈都不会有机会再听到这样的话，在她琐碎的、平凡的、艰辛的、不甚完的生活里，似乎不该存在这样梦幻般的男人和话。也许将来的人生并不会变得好许多，但她已经知足了，完完全全地知足了。

他目不转睛地痴望着她的脸，缓缓了：“我每天都在对不起你。”

“小区有接驳车到地铁，有什么不方便的。”她耸耸肩，习惯地夹了一大筷炒鸡到他碗里，“再说了，不是郊区两万能拿得？城西的房都三万起价了。”

终于发现，虽然她的型比他小那么多，可她自始至终都比他勇敢。勇敢地闯这个世界，挣扎着在这个世界活来，却未曾让它们侵染她一丝一毫。

“说是三年以后通。”

她却半都没有受惊的意思，而是非常淡定地把汤端上了桌：“行了吃饭了，别胡思乱想。”

一想到她将来可能要天没亮就起床，然后和一堆居民挤在沙丁鱼罐般的接驳车里晃到地铁，然后再坐上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去上班，他就觉得脑仁突突得疼。

我的事？”

“梁曦，”他看着她，定定地：“我特别……想娶你。”

“那边太郊区了，地铁都没通吧？”

什么都不用说，她就知他在想什么，可是双向的，她虽然也有尴尬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其实那20万都是她的，她却很自然地用了“我们”。他想，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真的存在，而且就在他边？

说完，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和局促，她低狠狠扒了大米饭，连饭粒沾到了鼻尖都一无所觉，他伸手帮她拭去，温的手掌却连着不愿退回原地，而是慢慢移向了她的脸颊。

给他盛上扎扎实实的一大碗米饭，她注视着他沉默的狼吞虎咽，底有淡淡笑意：“对了，我今天拿到一张宣传单，康江那边的小型每平只要两万，首付20万就行，你看我们都能买房了。”

梁曦本来只是随提提，却忽然意识到――他们本还没提过结婚的事，她怎么就傻了吧唧地提起了买房？这要是让黎雅蔓知了肯定要狠狠骂她不会说话，有这么吵着闹着要嫁给人家的么？可这话说得实在太自然，连她自己都暗暗心惊，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