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花大着胆摸到那门边，曲着蹲在那儿，就听见里传来艾寿家的声音：“……那边已经得手了，那戏也上也要唱完了，会有人先把他引过来，你就小心在这儿候着他，记得依计行事，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枣花正左思右想不得要领之时，突然听到天空中“咻”的一声响，不知是谁放了一只冲天箭。这冲天箭原是极普通的一种烟火，年节的时候小男孩最是喜，燃线引，冲天一响。

陈婆渐渐就落了风。

那艾寿家的先是东张西望了一番，这才上了二楼。

枣花心想这艾寿家的耍的什么幺蛾。

陈婆心不好，睁睁就看到云凤用力睁着双，倒在地上了。

艾寿家的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转快步走了。

云凤知自己在旁边也是个累赘，逮着空档就想往那门外跑，好去喊人。

那妇人煞是尖，看见云凤的蓝衣一闪，就在此时快步窜到云凤面前，抓了她发往后一扯，将一张帕在云凤的鼻间。

莫不是自己的行踪被她发现了？

枣花心里咯噔一声，不明白那所谓得手是什么意思。莫非同那冲天箭有关系？

陈婆也不惊慌，昏黄的小睛里透一光，一把破镰刀一样的东西随手就招呼了一个大汉，她原是个有劲儿的，手一挥，那刀又狠又准的在那大汉手臂上。转一个扫堂又把另一个大汉撂倒了。

那妇人没料到这个，也扑将上去同陈婆缠斗起来，联合着那两个大汉，也就是以三敌一。

冬天本就夜长昼，不过一，天就由黑变作昏黑，暮四合，艾寿家那硕的影渐渐隐于黑暗中。

终是见到艾寿家的停在了一小楼前，这小楼原本荒僻着，年前兰璇命人将它翻新来，还取了个听风楼的名字，这两天打扫得净净的给那永熹班的住。此时前戏未散，小楼前安静的悬挂着一排排的红灯笼，衬着夜，有几分静谧。

“这就好，到时候人都回来了，你借故打开那戏的房门，就把这事闹大，让你收买

瘌痢嘿嘿一笑：“娘你放心，东西都备齐了，那药粉原是我托一个朋友买的，上好的药，他吃了不要说女人，就是母猪……嘿嘿……到时候把他同那寡妇放在一个被窝里……”

枣花一边想着这冲天箭莫不是有什么名堂一边赶紧跟上去了。

枣花脱了鞋踩着冰冷的木阶梯走到楼梯，就着楼里火红灯笼的光芒，隔着那木楼墙的镂空花看到那艾寿家的敲了一间房的门，一个瘦弱的男人来应门，艾寿家的跟着他就去了，枣花定睛一看，她原是认得那人，是艾寿家的亲生儿，俗称瘌痢，是艾府里名的游手好闲的人，又好赌又好嫖，早几年还在这艾府里过活儿，后来被峙逸打发去了，这几年也不知在哪儿混着。

枣花一方面担心被发现不敢跟得太紧，一方面又怕跟丢，小心翼翼的，生怕半步行差踏错，惊动了那老妇，这么一路走来，却见艾寿家的停在了后院一，围着那空地直打转转。一边搓着手一边望着天。

老夫人请您去吃个饭罢了……”一边说着，一边迅疾的拍了拍巴掌，门外忽而就扑来两个着蒙面大汉，不说二话，直直冲着云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