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心谋划着报仇了。

他闭了闭睛，往事揭开了那层掩盖在他理智上的迷雾，越发明晰起来，拐走颜菲的人贩所往的路线，就可以抵达虞京。

“咳咳咳……”颜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丝帕也捂不住那不断呕的鲜血，陈氏的话彻底压弯了他的脊背，“菲菲……”

却也因此对第一个对他伸以援手的人，极尽恩。

但他的话才落，一离矢的箭就从皇觉寺围墙上一隐蔽的角落里，对着他急速，随后还有一箭是对着陈氏而去，城防营和府兵僧人一直都意识地扶住陈氏等人，蒋言昪率先一步跨，一剑劈落那对着陈氏的箭。

陈氏还记得她父亲对颜卿的评价，中人，他的确对得起这个评价，因为顺元皇帝的那知遇之恩，心甘愿尚了公主，弃了仕途，心甘愿隐在暗中，时到今日，还想着为他报仇，为他的儿效忠。

所以这么些年，他遍寻大江南北，却始终找不到的妹妹，很可能就是被他一心效忠的主给害了吗？

他不由想起他至今失踪的幼妹，颜菲，他猛烈地摇不敢深想，但那些画面和片段，已经不为他主观意志所能控制。

她不愿回京，不喜京城，原来如此！

他被那父蒙蔽了是非的睛，蠢得可怜！

“是我错了……”

但对着颜卿那箭更早更快，再去斩落，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哥哥一定可以考中，菲儿等哥哥回来！”

，突然从脑海中蹦了来，她看着陈氏那始终直的脊背，难以想象这么些年，她究竟承受了什么？

邱贺和颜卿算是顺元皇帝暗中的左右手，但邱贺许才是顺元皇帝真正放心的人，顺元皇帝可不就不敢让颜卿知嘛……

他从到尾都错得彻彻底底，颜卿再次踉跄了几，才缓缓站了起来，对着陈氏深深一鞠，是她给他妹妹报了仇，他却在今日恩将仇报，“颜卿无颜苟活于世，请老夫人拿纸笔过来……”

“菲菲……”安平长公主也念着这个名字，当年变之时，她和颜卿离开，就是因为疑似发现了他妹妹的踪迹，结果却不是，但自那归来之后，颜卿就再也没有离开京城，虽然依旧让人在找，但却不再轻易京了。

当然，邱贺的场是千刀万剐，足足熬了三天三夜，陈氏才让他血尽而亡。

他知顺元皇帝是喜他的，不是皇帝对臣，而是带着占有的喜。但他负振兴颜氏一族的使命，绝无成为佞臣的可能，他所能回报给他的，只有他绝对的忠心。

辽东颜氏没落，算得上嫡系的，只他和三岁的幼妹，以及几个老仆为伴，他一心一意人地，就是想振兴颜氏，可是自来都是雪中送炭难，落井石多，他十五岁便遍尝艰辛。

“咳咳咳……”他依旧不断地呕血，恍若要被心和肺都呕来了。

她十一年前或胆大包天的行为，已然得到了以容老夫人为首的人的谅解，陈氏不是为了争权夺势，不是为了炫耀才华，她只是作为母亲，为她的女儿报仇，如此而已。

他到此时唯能的，就是将还存于虞京的那几个钉，挖来给陈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