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程铎葬。

珠都不想再回这个家，更不用说程钰了。

但不回不行。程敬荣不久，明德帝宣程钰，得知明德帝明年要把那害死王府多人的世爵位给他，程钰一回绝，却被明德帝骂了个狗血，骂程钰心狭隘只顾儿女长不顾宗亲面，骂完又哄了两句，称程敬荣绝不会再犯糊涂，谢氏也被禁足后院，嘱咐程钰别学父亲，闹得家宅不宁。

整整三日，谢氏都没有喝一滴，也没有吃一粒饭，期间无论程敬荣哄她训她开解她或恶言激她，谢氏都没有听见，或是没能记住，她听见他的声音了，却不知他都说了什么。

翌日早上，珠由程钰扶着上了车，车之前，珠回，又看了一这气派的静王府。

可她又清醒无比，知儿是真的死了。

她怕不这样，会忍不住心中的恨。

她的阿岚才十四，还没有定亲，她还没有看女儿穿上嫁衣嫁……

从钧哥儿被程铎挟持到前一刻的形接连浮现在脑海，谢氏慢慢闭上了睛。

是啊，她走了，女儿怎么办？

这就跟家里有矛盾似的，亲戚们大多劝和不劝闹，而静王府不是一般的小宅小，静王府的面牵扯到明德帝的颜面，明德帝不许分家，程钰这个臣兼侄就不能忤逆。

珠痛快，里都是笑，“好，我给你山药红枣羹。”

车慢慢动了起来，程钰有心活跃气氛，亲她一：“那你快炖汤给我，帮我养回来。”

谢氏没有泪，也不觉得心疼，整个人好像都空了，如行尸走肉。不疼不哭的滋味儿也难受，像是有什么堵在，让她无法呼。

☆、163|163

程钰喜看她笑，抵着她额蹭了蹭，“算了，我怕你累着，

谢氏哭了，用尽力气抱住女儿，才要安抚，屋外传来丫鬟喊王爷的声音。

然后她就晕了过去。

亲自替儿换上了寿衣，只是看着儿苍白的小脸，她还是无法相信她活泼可孝顺懂事的钧哥儿真的离开她了。

程钰无奈，只得应。

谢氏不禁顺着女儿的话想了起来。

谢氏忽然就睁开了睛，前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现女儿泪满面的可怜模样。

透过初冬温和的阳光，她好像看到了开她与程钰回娘家时，遇上程铎夫妻要去寺里赏花的那一幕，吴素梅一脸幸福，小鸟依人地站在程铎旁边。短短几个月过去，那对儿有过罅隙有过甜蜜的夫妻一起走了，静王府里面，只剩愁云遮的程敬荣一家三。

珠看着丈夫消瘦的脸庞，心思都回到了他上，摸摸他脸：“你也是，瘦了这么多。”

迷迷糊糊的，谢氏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儿，他的钧哥儿哭着喊冷，哭着求她去陪他。谢氏心疼极了，想也不想就要跟儿走，可是就在她快要靠近那团白光快要抱住儿时，她听见了女儿的哭声。

“别想了。”程钰在妻旁边落座，见她对着车窗一脸怅然，他将人转到自己这边，轻轻摸了摸她鼓起来的肚，“这阵辛苦了，以后好好休息吧，过去的都过去了。”

“娘，你别丢我，你跟弟弟都走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