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然是存着弥补的心思,偏生香妩又奉上了一副九九仙桃祝寿图,说是自己亲手绣的,当大喜,只夸自己女儿钟灵独秀,无人能比,又着实大赏了一番。
那么糯的娃儿,本该荣华富贵,却因为他的疏忽,竟然受了不少苦。
可是香妩是个倔,她想尽孝,他也没办法拦她,只能是时不时带她去,看看外面山清秀养养罢了――那么一双清澈的眸,万一伤了,才叫心疼呢。
不喜有之――我好好的一个女儿,竟然便宜了你!
霍筠青乍听这话,那神也不好起来了。
一时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互相冷瞪着对方,中都嘲意来。
这个昔日的好兄弟,自小一起长大的,竟然要叫自己一声岳丈了,年不过四十的太上皇说不上来自己心里的滋味。
太上皇脸就有些难看了:“这个时节,虽不应季,却能见一枝梨树,倒是要压了海棠。”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晖”,这本是前朝诗人名句,意思是父母之恩如晖,儿女孝心如寸草,而霍筠青这么一句话,显然是把太上皇的旧事都揭了一个老底儿,只想着儿女报答,看看你自己之前都了什么?
香妩看了,无奈,求助地看向赵迎峰,赵迎峰心疼香妩,也生怕这两位又惹了是非,忙上前就要岔开话题。
心满意足地看着这祝寿图,太上皇看向了霍筠青。
谁知这时候,太上皇突
霍筠青听此,心里其实多少有些无奈,已经和香妩说过,不用太费力气,皇帝这小,往日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里缺这个?犯得着日日熬在那里绣?
可是如今,太上皇竟然说什么梨树压海棠,他的发可都是黑的,没有一丝白的,至于用这种句来挖苦他吗?
霍筠青这是客气地提醒,知你的祝寿图,是你女儿多么辛苦来的吗?
因为这个,太上皇面对霍筠青,那显摆之心则更盛了:“香妩为朕这祝寿图,怕是花了不少功夫吧?”
得意有之――谁让我得了这么一个好女儿,你为了我女儿,还不是乖乖的自愿矮了一辈。
新帝赵迎峰从旁,帮着妹妹说话:“父皇,这仙桃乍看之,鲜饱,栩栩如生,倒像是真得一般,只怕是花费了不少心思,也准备了一些时候。”
这是他心的忌讳,最不愿意人提起,唯恐香妩嫌弃他老。
打人不打脸,你说什么不行,非说这个?
颇为喜,偶尔间会想起来当年他带着这一对娃儿回来大昭时,路上的种种。
他虽然也不过三十多岁,正当壮年,怎么也说不上老,但香妩比他小十几岁,如果照太上皇这里的辈分来算,确实差了一倍。
是以太上皇提起这个,霍筠青便颇有些没好气,不过如今他不是之前威风八面的皇帝莫逆之交安定侯了,他只是一个驸了,还是人家的女婿了,低了一辈,他只能那一气,恭敬地上前,蓄地说:“这刺绣之,可是慢工细活,穿花纳锦,描金刺银,不知花去多少功夫,公主睛都要熬红了。”
然而太上皇却是得了便宜又卖乖:“朕何其有幸,得香妩公主,寸草晖,皆在这祝寿图中。”
霍筠青唇边泛起一抹冷笑:“这大冷天的,只见寸草,哪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