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北京只停留了三天,辛辰到底也没能见到她公公。
孟青城大约是怕她不知言影山为了什么和言峻对上,特意拿话来她,让她劝言峻先向言影山低个的。在北京的最后一夜,辛辰就问言峻:“你家首长还没给我见面礼呢,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多亏啊!”
哥哥沉默,周素就更嚣张了,吵着非要去吃不可,不由分说拉着辛辰离了座,言峻居然也一声不吭的跟在她俩后面,就这么把首长夫人一个人撇在了桌旁。
言峻正卷着一本书看,膝上的人忽然静在那里,他凑过去一看,贴着她耳侧笑着小声说:“是被你抛弃的时候写的,长夜漫漫心中凄苦,一面写怨词一面想你。”
辛辰偷看到首长夫人脸上笑容依旧如风,只嘴角往沉了沉,然后就笑的看向言峻。可言峻就像没听到周素的话一样。
孟青城缩缩脖,“难怪沈远说太娶了个一级战斗力的。”
辛辰烈的觉得这样很没礼貌很不好,但他们家况太复杂,不是她能解决的,既然言峻那样,她相信一定有他的理。
辛辰一时怔在那里。
“言峻……”她转爬在他上抱住了他,“你好可怜哦!”言峻不防被她拥怀中,目腻盈鼻幽香,一时动弹不得,只听她声音分外温柔的说:“不过没有关系,谁不喜你都不要紧了,以后有我喜你。”她低去亲他,从额到眉心、鼻尖、嘴唇,在他唇上了想继续亲去的,却被
言峻知她拐着弯想说的是什么,心里怪孟青城那厮多事,把她抱在膝盖上亲了亲,问:“写不写字?我这里有一羊毫,适合你写行书。”她的行书一向秀丽圆转,用羊毫写来想必更加增。
辛辰不知,其实言峻的想法特别简单、一也不复杂:你不给我老婆面?那么大家就彼此彼此。
辛辰看了他一又看了他一,皱皱眉又叹了气,孟青城奇怪的问她怎么了?
拍桌吼一旁随侍:“不回来不能早说吗?他不回来留我们在家吃饭什么!”
“我在考虑是自己骂得你无完肤呢,还是把你原话讲一遍给周素听,让她来揍得你无完肤。”
“……明明是你自己一声不吭跑掉了。”辛辰嘀咕,目光却落在那两句词上久久不动,神渐温柔。她也写过这两句,那是去国的第一个雨夜,纽约的层公寓里临窗书桌上,一夜小雨敲窗,她披着睡衣站在桌前提笔,屏气凝神的写“夜深千帐灯、故园无此声”……辛辰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言峻引、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他:这个此刻将她抱在膝的男人,和她一样孤单。
孟青城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劝她别介意:“他们父斗法呢。那位介意言峻先斩后奏,言峻又不肯先伏个。不过言峻从小就主意正,那位一向拗不过,这回大概也一样。再说了你虽然矮了丑了脾气差了,耐不起有个周素垫在前啊,老爷一看哎哟喂!别人养了这么好女儿现在成我家的了!早晚动心。”
见他避而不答,辛辰有些怏怏,从他书桌上宣纸选,一块乌金黑曜石的镇纸底压着他旧日写过的,她来看,有楷书也有狂草,最底一张大半张纸都是空着的,寥寥写了两句词:“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