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笑吗?”他问,眉间倒是不见恼。
良久之后他缓缓直起,整个人又恢复成冷漠不近人的模样,然而他微微往缩的脚漏他此时的窘迫与尴尬。
只不过他不肯吃药还使,她可不愿意哄。反正是他的难受也是他的,和旁人有什么有关系。
都说男人有时候很像孩,还真是不假。这位令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有谁知他的骨里还有如此孩气的一面。
他慢慢垂眸,叫人瞧不来他在想什么。
“不好。”他冷着脸不看她。
这绪真够莫名其妙的,她想。
都督府上怎么可能没有梨,举凡是贡之府中都有。梨是上等的白梨,个又大又圆,薄肉脆清甜多汁。
半晌他将梨汤端起来,握着汤匙的手说不来的修长好看。梨汤恰到好的甜,带着梨特有的果香。滋,由肺心。
她立收敛神,认真:“大人若是嫌药苦,可在喝完药后吃上一颗果脯或是上一糖,可能会好一些。”
还说不是小孩心,听这语气莫不是在赌气。堂堂大都督这么任,说去谁会相信。他明明在生气她却半不害怕,反而觉得这样的他似乎多了一丝人味。
裴元惜收敛心神,不去理会自己突然涌上来的莫名绪。他有什么值得同的?位权重杀伐果决,世人敬而远之,但凡是他想要的东西无一不手到擒来。如此恣意随心的人生,哪里需要别人的可怜。
她死死憋着笑,一本正经,“不好笑,我没有笑。我知大多数的小孩之所以不肯吃药,也都是因为药太苦了。”
削切丁,再熬煮。梨特有的香气慢慢飘散着,氤氲之中尽是香甜的味。煮好的梨放霜糖,极是肺止咳。
刚走院不远,书房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她突然停脚步。望了望天似乎在挣扎犹豫,过了一会后转过来问柳则府上可有梨。
他的脚上,是她的那双袜。
她放梨汤,说一句趁喝。梨汤泛着甜甜的气息,安安静静地被放置在桌案上。
她告辞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书房。
不过都督府的厨房真是冷清,冷清到和它的主一样。厨房的人也不多,除了烧火的人之外她一个也没留。
她端着梨去书房,刚去后便一愣在原地。
☆、仗病行凶
棉袜的针脚不是很好,却白得刺。这白刺痛了她的,她突然觉得心中酸涩。一种说不来的绪涌上来,中很快有了湿意。
所以她是将自己当成小孩,在笑他连个孩都不如。
他眸一沉,不知在想什么。
不肯请太医不肯喝药,是因为怕苦?”
时光仿佛就此定格,彼此错愕的凝望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化解隔阂。一室的温中仿佛越来越,他的脸有些不太正常的红。
柳则先是不解,然后满脸激。
这个权倾朝野的男人这个世人中的煞神,他竟然会怕苦。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笑声来。她千想万想都想不到,他不肯喝药居然是这个原因。
只见那原本冷清的男正把护膝往左上套,他的右上已经套好一只护膝。他弯着腰的姿势略显笨拙,抬后表如她一般错愕。